“救命......救......”

“不！不要！”

“放过我，我可以叫来其他人，我朋友，我家人......求求了......”

顺着缝隙钻进去是一条通风管道，裂口很狭小，也就是因为如此莫洛的手下才没有去修补这处裂缝。

陶源听着管道里传来的流水声和人的惨叫、哀求，对莫洛的地下王国有了新的认知。

通风管道很长，铜制的管道也就二十厘米不到的直径，空气中混杂着血腥和臭味，排气的风声在很遥远的地方传来转动声，整体向上。

竖直的管道老鼠自然是上不去的，但壁虎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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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莫洛坐在院落中，身上涂抹着烫伤药，绷带在身上缠了一圈，看上去就像是个新制成的木乃伊。

“帕诺呢？”

他本就低沉的声音变得更沙哑，就像是拿石头在砂纸上打磨。

进来恭敬跪着的小弟打了个哆嗦，不敢有丝毫迟疑立马开口。

“帕诺，帕诺在山谷附近失踪了，那个雾都的女人也是在那儿消失的。”

“......”

莫洛的表情阴晴不定没有开口，小弟见老大没有答复大着胆子偷偷看了一眼，结果正对上一双澄黄的蛇瞳。

他身体猛地俯底，冷汗顺着鬓角滴落到地板上。

“你害怕什么？”莫洛张开嘴，分叉的蛇信探了出来，“我很可怕吗？”

他对着小弟招了招手对方就被一股诡异的力量举起，浮到了他面前。

“太高了......”

力量下压，原本凌空而起的小弟被摁在地面，像是抽完的烟头一样，膝盖骨和脊柱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他整个人被摁压下去了一米，身下流出鲜血。

莫洛嗅了嗅血腥味舔了舔唇。

至于小弟，他其实在被提起时就已经死了，缠绕他的是莫洛灵体状态的蛇身。

‘莫洛......’

虚幻的呼唤声让莫洛一个激灵，他赶忙转身跪在祭台前，祭坛上没有什么神像，只有那几个铭牌和毒蛇。

‘加快准备血祭......你的灵体还没有彻底进化成我的神使。’

“是，那伽神。”

莫洛对着祭台叩拜，眼中满是惊骇和阴冷，但缠绕着他的灵体却欣喜地舞动着，房间内仅剩的桌椅和小弟的尸体被可怕的力道挤碎。

“呼......”

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情，肉眼无法看见的灵体也渐渐安静下来，莫洛看向门外，夜色渐渐退去，趁着尚未破晓他起身走入房间内的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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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班了，提上裤子。”

男人用手里的枪顶了顶面前还在‘耕耘’的守卫，清了清嗓子往地上啐了一口。

守卫加速了身体的动作随着一个激灵他才骂骂咧咧提上裤子，点上根烟拿上枪走了。

男人皱着眉看着桌子上的女人，手探上去试了试，还有鼻息，又翻开眼皮看了看，用脚扫开地上的针管和烟头走到电脑桌前。

电脑上是个社交平台，聊天记录都是些对外招聘的信息。

他从怀中掏出一枚硬币，手指一搓一个带着接口的接收装置出现在他手中。

“爱丽丝？听得见吗？”

男人是从通风管道出来的陶源，这里是地下二层，借助一个卫兵的样貌和两小时的轮换他也大致摸清了这里是做什么的——

简单来说就是巴颂佛塔产业线的扩大版。

“很清楚。”

耳机里是爱丽丝熟悉的声音，和不熟悉的咕嘟声，就像是在沸腾的汤锅。

“你在做什么？”

现在是凌晨，马上快要天亮的样子，陶源回忆了一下自己确实没有在这种时间打扰过自己的经纪人。

“我自己的爱好，说，联系我做什么？”奇怪的声音逐渐消失，爱丽丝开口，“你想让我帮你控制这里的主机？”

“顺便找一下建筑图，如果能借此控制照明就更好了。”

耳机那边响起键盘的敲击声，片刻爱丽丝就给陶源泼了个冷水。

“别想了，这里的照明又不是智能控制，我只是黑客又不是幽灵，没办法远程拉电闸。”说罢，又等了片刻，“建筑图的记录很新啊......这座建筑群才建立起不到十年？”

“我也发现了，通风管道的铜管很新......”

“不，我查了一下人员流动的记录，最近一次的大规模送入人员是三个月前，最远是五年前。”

爱丽丝的话让陶源皱了皱眉，他开口刚想问是多少人时，突然听到临近的脚步声。

“通讯结束，控制主机。”

陶源快速挂断通讯，拔出接收装置坐在一旁椅子内，点燃了根香烟。

“霍帕，你去上层轮换。”

来的是个肩膀纹着条草蛇的男人，这个标识表示眼前的男人是队长，他瞳孔和娃娃兵们没有丝毫区别，也是莫洛的神秘寄生者之一。

“是！”

没有丝毫犹豫，陶源起身就走，他伪装的成员只是普通本地人，这样很好模仿也注定地位不高。

队长看了看桌子上的女人，眼珠转了转又指了指女人。

“一起带走，把这个女人交给萨尔察医生，他知道怎么做。”

陶源抓住女人披散在桌沿的头发把她从桌子上拖下，一路离开房间。

借助霍帕的身份，陶源轻松走上电梯到了负一层，电梯打开入鼻就是血腥气和消毒水的味道。

‘屠宰场。’

陶源突然想起殷粟在卖自己时说的话，现在看来确如其名。

当宰割人类变得和牛羊一样有了规章制度、流水线，任何人处在这里都会变得极为麻木，陶源走过两个准备室，里面的货物被绑着，根本没有要打麻药的样子。

流水线作业需要麻醉师吗？

不需要。

只需要会切割的人，这里的医生未必有屠户专业。

“萨尔察医生。”要找到人并不难，手术室在准备室前面，医生也带着铭牌。“我队长让我带给您的。”

陶源把女人扔在一旁空洞洞的尸体上，一路上来她大腿都被磨破了，地上留着浅浅的血迹，但她并没有醒，依旧沉浸在药物营造的快乐和幻梦里，抱着身旁尸体冰冷地手臂舔舐着，口中含糊不清。

医生眼神麻木，不过在看到女人时似乎精神了些，把手套摘下从口袋中掏出十五万甸币递给陶源，然后找了双干净的手套戴好把女人推上手术台划开。

一个人十五万甸币，老街一次消费五万甸币，更便宜的一万左右。

看着似乎很少，陶源掏出霍帕自己的烟盒，他在便利店见过这个牌子，一包一万多。

‘确实很少。’

“别抽烟。”

萨尔察医生开口，他身上的血迹重叠在一起，颜色比正常的暗红色还要深。

周围刺目的灯光让他整个人看起来过分苍白，只是陶源转身掏烟的功夫医生手中就多出了一颗还在微微收缩的心脏。

陶源依言收回烟，他也只是一时兴起想抽而已，只有心情不好才会这样。

萨尔察用手掌根部推了推眼镜，再次俯身切割那具开始挣扎的尸体，就像是在解刨回光返照的青蛙。

“哗啦哗啦......”

一个全身包裹着防护服的人推着推车进来，熟练地把地上六具空空如也的尸体扔上车然后又哼着小曲儿离开。

另一辆推车后脚从另一边的手术室跟出来，外边耷拉的胳膊看起来只多不少。

陶源又想起一件事——爱丽丝之前发来的建筑图。

负一层错开了老旧的废水管道呈米字型，从**电梯向外延伸，每一条上都有相同数量的房间。

一共有24个手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