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死人了！！！”

在场一时间被吓愣住的女人，过了数秒才发出迟到的尖叫。

周围的人群有的惊慌离开，有的在拨打报警电话。

还有一些围着看热闹的，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

看着眼前被砸烂汽车引擎盖上已经不成人形的尸体，周游发出一声感慨：

“主城啊！出来逛一逛都能捡到业绩。”

“可惜永远都是关系户占着，轮不着我们。”

身后的队员也是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就在他说话间，一个晃晃悠悠的惨白人影，从尸体上站起来。

周游的目光转过去，随后幽幽说道：

“你小子，年纪轻轻就跳了，现在不后悔？”

这人影是刚死的亡魂，魂体尚未成型，却呆滞地开口回答道：

“不后悔……从生下来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小时候累死累活挨打挨骂，长大了还是累死累活挨上司的打骂……”

闻言，周游只是呵呵一笑：

“你连死都不怕，咋不把欺负你的上司一并带走？”

“说得对，我现在就带他走。”

那亡魂想要转身离开，周游却一把抓住其肩膀。

“我劝你啊，还是快点跑，不然……”

这时，处于意识迷蒙中的亡魂才隐隐反应过来——

眼前这帮人怎么穿着古代的衣服？周围其他人好像也看不见他们？

莫非这是传说中的……

鬼差？！

他猛地跪在周游脚边，抱着大腿哭喊道：

“求鬼差老爷放过我吧！我不要去投胎，我不要再出生……”

“我以后给您当牛做马都可以，以后我就是您一条忠诚的狗……”

周游把他扶起来，满面笑容道：

“别紧张，这一片不是我的辖区，你也不归我管。”

“你现在去长途汽车站，找到开往溱郡的车，在车上找个旅客附上去。”

“等车到了站你就安全了，我跟当地的阴差不对付才帮你的，别谢！”

那亡魂愣了一瞬，随即转身一溜烟地逃离远去。

周游也赶紧叫上自己手下的队员抄小路离开。

“头儿！你业务能力太牛逼了，关系户地盘上的业绩都能抢到！”

在他们看来，抢关系户地盘上的业绩，胆子简直不要太大！

别说起冲突，光是被发现，以后的瓜落就少不了。

可周游仅是动动嘴，就把别人的业绩赶到自己地盘上。

没有落下任何把柄。

听着后面迟来的当地阴差愤怒的咆哮，周游呵呵冷笑两声，仿佛出了一口恶气。

清闲的时光总是很短暂。

晌午一过就要去挨批了。

州阴司中心的校场上，密密麻麻的站着二百多阴差。

他们大多神情肃穆，不苟言笑。

这种时候，谁也笑不出来。

而他们前方百米开外空空荡荡的主席台，突然间落下两股强横到难以想象的鬼力。

台上突现的两根黑色光柱中，走出了一黑一白两道身影。

“恭迎黑白无常！”

下方的阴差齐齐躬身行礼。

黑白无常，管辖一州鬼事的存在。

只不过他们现在对台下阴差所行之礼，完全没有好气。

“一群饭桶！搞些虚头巴脑的！业绩烂得像阴沟里的臭泥！”

黑无常指着台下破口便骂：

“这个月竟然有七个郡业绩不达标，七个！养你们还不如养七群猪！”

“武郡、隆郡……尤其是溱郡、万郡、开郡，这三个郡已经是第二次月度业绩不达标！”

……

听到这里，周游和手下队员脸色都很难看。

同样难受的还有，另外两个郡的阴差队伍——

一支有一男一女两个队长；另一只的队长身上套了一个绿色的龟壳，使之看起来很显眼。

“你们三支队伍，连饭桶都不如！”

“若有第三次，必将严惩！”

到了这里，黑无常骂完了，白无常站出来继续讲道：

“这段时间大家业绩不好，各位得加倍努力，提升自己抓捕孤魂野鬼的能力。”

“不要抱怨环境不好，你们没这资格。”

“同样的环境，仍然有业绩出色的队伍！”

他停顿了一下，朗声道出那句早已酝酿好的话：

“有请优秀队伍——綦郡敖逸然队上台领奖！”

话音一落，一个五大三、粗目露凶光的男子，春风满面地跑上主席台。

白无常笑吟吟地拿出丹药、鬼晶之类的奖品递给他。

台下的其他阴差假惺惺地鼓掌，实则一个个都对其相当不满。

靠后的位置，还响起一阵阵低声的咒骂。

这敖逸然之所以能有这业绩，很大程度上是靠从相邻区域其他同行地盘上抢夺而来。

而他如此无法无天的倚仗，正是台上的白无常——

敖家老祖。

“各位，以后要向敖逸然学习，至少要让业绩先合格！”

颁完奖后，白无常还说着一些恬不知耻的话。

下面的阴差腹诽不已，却都不敢反驳什么。

最后，黑无常站出来，又把周游等人骂了一通狗血喷头，方才散会。

在返回的路上，队员们一个个愤愤不平，却又惶恐不安。

下个月敖逸然再像之前这样带着手下来自己辖区抢业绩，恐怕就要完蛋了，饭碗要丢了。

“你们别在那儿神神叨叨了，像群婆娘一样。”

坐在副驾驶上的周游转过头，不耐烦地说。

“头儿，拿个主意，再这么下去咱们全得下岗。”

“是啊，得想办法对付一下敖逸然这狗贼。”

……

他的话，仅仅是让这帮焦虑的队员安静了数秒。

“办法已经有了，而且马上就能实施。”

转头望向窗外，周游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暴戾与杀意。

车子还没开到辖区，他便命令驾车的队员靠路边停车。

“这次，敖逸然这狗贼不死也要脱层皮！”

一旁，燕岚队伍的车也早已到了。

此地，是三支阴差队伍管辖范围交界之处。

而敖逸然辖区靠近界线的位置，一座妇产医院正孤零零的矗立在那里。

这座医院中，有一缕缕黑气冒出。

若是有人在旁，定然会认为医院发生火灾，拨打火警电话。

但在场的阴差却下意识地抽出腰间的锁魂链。

那黑气不是燃烧的烟。

那是浓烈到肉眼可见的鬼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