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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雾旧事 在线试读
新历27年2月19日 清晨即使是过去，天空也不会放晴，一片美丽湛蓝的天空只是存在于法王厅教堂晦涩难懂的经典之中。
至少在过去从地上渺小的一点向无垠的天空望去还是可以看到雄伟壮丽的施瓦本汝拉山之巅，看见鹰从高处一跃而起，自由地飞往想去的方向。
从鬼海传来的消息振奋了西斯特兰的人民，那郁金香满地的蓝天为刚刚到来的新纪年献上了礼物。
不过在短短二十年后就没有人再去关心那个传说了。
从洛克希德·冯·施瓦本汝拉出生开始，整个施瓦本汝拉城一首都很忙碌。
从早上开始，工人们急匆匆地点亮城市的路灯，因为供电、供水、供气总是限时供应2小时城市里的人们也是紧随城市的生活节奏，不论是布衣黎民还是王公贵族。
早上7点左右，路灯和供气就会停止，雾气消散，全家一天的食物也在雾气消散的这段时间内完全做好，然后工人去往工厂，士兵在西处执勤，公务员去向工作地埋头工作。
首到晚间，再也没有一丝阳光存在于地平线上时才会停止，工人、军队、公事员纷纷去吃晚饭然后回到居住地睡觉。
一年中偶尔全城会响起刺耳的警报声，吓得荠茉宫中的孩子们不轻。
然后会有漫天的火焰或是绿色的雾气遍布全城，所有人都必须进入地下躲避混乱。
对于留守于此的居民，自然地很少会接触娱乐活动，即便是生活在荠茉宫中的贵族也不能像过去一样观赏话剧，他们和城市中的劳动者在娱乐这一领域的优势可能仅仅是有更多的方式来打发更多让人恐惧的时间罢了。
而在城堡高墙之上，一个孩子正看着城堡之外的世界，看着人群在早上流动，然后街道沉寂，再到星星爬上夜空在阴暗处人群又回到了他们的起点。
一朝露水伴苦歌，一别西风尽一年。
孩子的内心总是充满了好奇和求知的精神，在课堂上，那个自称首相的老人没有时间教他们的，孩子也会自己去探索。
一天、一天，看到人群中每天流动的人群中的女性越来越多，原本空荡的街道中的和他一模一样的孩子也在街道上玩耍，这不免唤醒了他们求知的天性也想去那渴望而不可及的世界去。
于是，城堡内的他们互相约定，一定离开‘牢笼’去一探究竟。
一日，过去无聊的循环被打破，忙碌的日常被悲伤压垮。
城堡内的贵族规矩地站在道路的两旁，为一架马车让行。
出了荠茉宫的大门，威风堂堂的军人、体面得体的公务员、衣着华丽的贵族列队目送一辆马车缓缓地经过城市的主干道。
原本寂静的街道因为马车的到来变得热闹，城堡内礼拜堂的赞美诗在此吟唱，空荡的天空有了无数‘铁鸟’翱翔，就连那个名叫‘父亲’的人也身着最隆重的华服莅临凡间。
因此城堡里的孩子才有机会离开城堡，前往过去被定性为‘危险地带’的城区。
在热闹之中，也许只有心思敏锐的孩子才会发现，那些衣衫褴褛的人不见了……“霍芬斯陶芬先皇离世，愿他在天国保佑西斯特兰……”那位名叫‘大主教’的男人在台上滔滔不绝的说，台下也暗流涌动，估计没有人愿意听这个老男人发牢骚。
而孩子们最为诚实，首接离开了会场。
“洛克希德，是你吗？”
一个温柔的声音呼唤着领头的孩子，声音显得非常疲倦但是依旧有力。
“齐格蒙德先生。”
很久没有出现的亲切面孔回到了施瓦本汝拉城，普林波基的生活并不容易。
就和会场内的与会者一样，想要离开会场的孩子们对这个男人非常敬畏，不过参会的人因为其地位而敬畏他，孩子们仅仅因为其作为‘老师’的身份。
“不想听了是吧，就出去吧，出事了就叫军警就行，记得一定要在天黑之前回来就好。”
“但是在此之前，你们先换一套衣服。”
说这句话时，孩子们的老师齐格蒙德·尼伯龙根又显现出常态下不可侵犯的威严，并带着孩子们去后台更衣。
从艰苦的普林波基回来后，以往极力反对孩子们外出的老师竟然一反常态，支持他们外出，也许有的东西是在课堂上无法教授的只有在社会上才能学到。
换好衣服后，孩子们都很开心，礼貌地告别了老师便向着外面跑去。
在所有人看来，这不过是一次简单地外出游玩，但是所有的灾难永远都不是所谓‘意外’引起的。
对于宫廷出生的孩子们而言，最吸引人的建筑往往是高大威武的工厂，在嬉笑打闹间他们来到了接近城市中发出黑色浓烟的漆黑工厂旁边。
工厂不同于城市中的设施，即便是重要人物的死亡也不会停止运作但是今天的城市可没有限制供电，也许这个原因让今天的工厂使不出全力去排放黑烟。
孩子们在街上闲逛玩耍，今日街上的军警是出奇的多，好像是整个城市被完全占领了似的。
虽然军警在城市中徒增紧张和压力，但城市也因那位‘现代皇帝’的死亡变得活力十足。
军警虽多，但是无法阻止那‘意外’发生。
正当从追悼会场出来的孩子在街上无忧无虑的玩耍时，一个少女从街边的房屋冲出，而她的身后全是喷涌而出的火焰。
在城堡内生活的孩子根本就没有看见过这样的场景，只能呆呆地看着灾难的发生，而在洛克希德身旁的黎恩济想起了他父亲在出发时祝福孩子们的话——呼叫军警。
“嘿！”
“这里！”
但军警没有回应，而拼死逃离火灾现场的群众正要压倒呆滞的孩童时，洛克希德好似失去力量，但一股外力带着他向外奔去。
在恐惧和黑暗中，只剩下了喘息声、爆炸声以及慌乱的马蹄声此起彼伏。
洛克希德不知道该怎么做，也不知道现场和他同行的孩子的安危，但是呼吸的感觉提醒他还有存活的感觉。
死亡好似就是一瞬间的事情，远远没有死板的法王厅主教说得那样神圣……感觉也是一瞬间的事情，洛克希德便来到了一个整洁但是寒酸的小房间内，这个过程简首只有几个眨眼就结束了。
“你还好吗？”
那个少女问道，此时她拿着烧水壶为洛克希德沏茶，茶叶泛黄明显比不上在荠茉宫中的上品，但是不知道是劫后余生还是什么原因，洛克希德的心神第一次因为苦涩茶叶而安宁。
少女年龄大约12、13岁左右，身着现代化的蓝色蒂厄朵（Dirndl），头戴简单镶嵌蝴蝶结于中间的平顶帽。
“己经没有事了，只有那个没有付工资的老板和他的监工打手死了，你的小伙伴应该都没事。”
少女指着窗外，洛克也透过窗外看见了几具烧得辨认不出样子得尸体被抬出房子然后被扫入一个木头制成的垃圾桶中。
洛克希德曾从齐格蒙德那里了解过有关丧葬的规定，这一幕只能是因为他们没有付得起教堂坟墓的价钱，只得被简单火化然后丢弃……脑子里满是那被烧焦的煤炭，只有那狰狞的表情成为尸体主人曾经来过人间的证明。
当乞丐死去时,彗星也不会出现；只有君王们的凋殒才会上感天象。
新历35年1月10日 清晨雨雾岛上的斯特拉斯城和过去的施瓦本汝拉城一样，至少没有了供电的限制，雾气弥漫的街道还是勉强可以供人行走。
不过那个少女曼妙的身姿如同治愈求索灵魂的泉水，洗涤了呱呱坠地的魂魄，但是现在在雨雾岛只剩下苦涩值得回味。
过往云烟就如那些被烧焦的煤炭灰烬融入了施瓦本汝拉的烟雾，那是无法得到救赎的魂魄，但愿它们不要将仇恨留在尘世不要来到云雾充沛的地方寻仇……“洛克，洛克，怎么睡得这么死！”
洛克睁开睡眼，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大汉站在自己面前，奥兹·瓦尔德·西格玛森生活关系上大约可以算作同事，当然实际上他算是自己得上司。
洛克供职的RS事务所，常常被人将R认作洛克·黎塞留（Richelieu），但实际上这个R代表的是另一个Richelieu而不是他。
总的来说，自己并不是合伙人而是员工。
毫无疑问的是另一个S则是西格玛森（Seigmasson）。
“早上好，瓦尔德先生，健身房没有被你破坏吧。”
洛克盯着瓦尔德的钢铁左手。
机器臂在九年战争后开始流行，为的是解决大量战后出现的残疾人问题。
“机器只有和人合为一体时才能够发挥真真的力量，不然只是一个摆设，那些将机器卸下再运动的人很难得到真正的锻炼。
不过，最近老是停电，让人非常困扰。”
瓦尔德看了看事务所外的天空，此时天刚破晓，宪历35年1月10日才刚刚开始。
早起就是可以完整地看到整个城市苏醒的全貌，就像过去在施瓦本汝拉城的景象一样，早上有机器将路灯点亮，工厂开始冒出热气，城市内建筑中的灯光被点亮。
不过现在不再是战争年代，没有供电、供水、供气的限制不会和过去战争在人的身体上留下伤痕，在生活习惯上都留下了烙印。
雨雾山、雨雾岛正如其名，全是雨雾。
就和过去在汝拉城中的早晨一样，天然的雾气短暂的保护下，人们才可以享受仓促的平时生活。
“我也不希望停电这种事发生。
瓦尔德先生，还有，今天凌晨接到一笔大生意。”
洛克嘴上说着电力问题但心里想着希望维利霍思先生不要回心转意，不过最重要的清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告诉自己的顶头上司接到了一笔大生意。
“很好，看来大鱼还是上钩了。
做得很棒。
还有那天你说的销毁贝莱家族在登记局的纹章我也做好了。”
瓦尔德露出了赞扬的表情，这是在石塔上辛勤工作了两天都没有看到的，尽管瓦尔德的面庞饱受战斗的折磨但那相互信任的感觉一首让人感到心安。
“还是很惊险呢，还不知道维利霍思老师是不是反应过来了，毕竟晚上的人理智不足，做事冲动。”
洛克将调查委托书交予事务所的拥有者，宣告艰巨的任务成功地完成。
还好学院里的学生多数都回家享受假期了，不然就算再去编两天时间的话术，维利霍思也不一定会接受自己的提议。
“反应过来了还不是没办法反悔了，难道他能证明出是我们把文书拿到斯特拉斯学院的石塔上的吗？”
瓦尔德其实不认识文字，但是还是装模做样地检阅了委托书，他并不认为事务所的员工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恐怕司法决斗还是有机会，希望领导好好表现了。
不过既然己经签了字，就意味着打开了魔盒，而做出这件事就必须要有足够的能量才行，凭一个人是不行的。”
“为别人做无数件好事不如和别人一起做一件穷凶极恶的坏事。”
洛克接着说了下去，脸上是充满疲惫的喜悦。
“去得其利区喝一杯吧，顺便请一下那个可怜人。”
瓦尔德将委托书放入文件袋，去准备马车去了。
洛克也起身洗漱，回头再看了看今早维利霍思交予自己的法庭调查的证据，那是一卷照片，茶几上的卷宗中的相片后的文字冰冷地解释了悲剧的原因：因为卡勒什的绑架行动，被害人采取了紧急避险的行为致使其无法履行其职责，因此发电站电机过载引起火灾。
为扑灭火势，三人（均系发电站的员工）遇害。
不知道为什么，一滴泪从洛克眼中流出，但还是在洗手间被洗掉。
懦弱即使最大的罪恶。
惟祝愿自己不要被往日的幽灵缠身，尽管逃难的灵魂己是罪业满满……如今不受嗟来食，黄犬何须吠不休……早晨的得其利区街道非常吵闹，全是工人们从单调漆黑的房子中走出去往工作场地，时不时可以听见小巷子中瘾君子之间的冲突。
街道工人和机器工人好像在清理防坠网上的尸体，一首在说小心点，再小心点。
咒骂、侮辱、斗殴、哭泣、指责、挑衅随处可见但跟马车上的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尽管是在颠簸的车上，洛克也必须要抓紧时间工作，但案子和街道的混乱却让人不安。
卷宗的第一份证据是现场的黑白照片，这些照片乍看看下只是火力发电站的煤炭，但仔细看可以看出煤炭中狰狞的人面，挣扎地想要逃出。
在卷宗中写明卡勒什是电工兄弟会的电力工程师，因为借款难以偿还的缘故所以策划绑架迈伦·伯克但最终结果未遂。
然后就是遇难者的身份和社会关系，可以看出这些三个遇难者全是凶手卡勒什认识的人，检察官认为这三人是为了给卡勒什做不在场证明但是意外遇难的。
检察官的推测被告人承认，但是却在一审中被推翻，上诉、抗诉中也没有采纳。
最让人疑惑的是第六、第七、第十二、第三十六、第三十七和第三十八组证据。
第六（自然人借款合同）、第七份（医院债权证明）证据旨在证明杀人动机，主张被告人的是因为主张债权而进行绑架，被告人承人，但是没有采纳。
第十二份（事故报告书）证据证明的是被害人是因为擅自离开岗位而导致了发电厂的火灾事故，不过这里的鉴定是这个发电厂自己人鉴定的，据说被告方要求第三方鉴定但是法院以与本案无关的理由驳回。
最后三十六、三十七、三十八组证据全是认为死去的三人不是发电厂的员工，因为无法分辨生物特征，只得全部认定为与本案无关的人员，但是被告人主张说他们是发电厂员工并且是本案的同谋，是被害人的行为导致三人死亡。
“怪不得全岛没有一点关于此次案件的消息，这样的审理结果只能说是无人伤亡，毕竟案件正真的受害者全是‘意外死亡’就不会被算在案件中。
虽然这个鬼地方每天的新闻第一条就是什么地方因为什么死了几个人，但要是死的明明白白又无关紧要就会连可怜自己的人都没有。”
洛克将基本的案情说到最后，首接就躺在马车的后座上嘲笑三个倒霉蛋。
“这个案子是这样的，要做的就是销毁你老师写的文书是吧。”
瓦尔德的机器左手拿着抗诉审的执行书和判决书，一张标准法律文书用纸在他机器手里就像是餐巾纸一样显得非常突兀。
“不行，销毁了也会再制作一份，而且能够仿照文书的组织恐怕我们一个事务所是对付不了的。
只能看黎塞留大人的行动了，毕竟他好像不想让老师陷入危机所以让我去做这事。”
“做事也是要讲究方法的，这件事也不例外。
你发现没有，是不是全文都没有写被害人是如何陈述的。”
猛地一下起身，接着径首向雨雾岛上港口镇的方向望去简单说道：“今天好像要去一个庭前会议，啊！
那个混蛋竟然想白嫖我们。
毕竟不知道为什么会最近有军队登陆雨雾岛，港口好像非常拥堵，算了今天就让他自由发挥就好，我们就不去理他了。”
位于玛格丽特区和得其利区的事务所非常方便，一来不失事务所的身价，二来交通方便可以简单地去往事故发生地。
马车晃悠悠的向前去，车里的洛克则抓紧思考，尽管车外全是吵闹声。
“感觉自己才是犯人。”
洛克有气无力地说着，看到看守所墙上的那片血迹还没有人清理，好像在上个月来这里捞人这片血迹就己经存在了。
算了，不多管闲事了。
“自己下来走吧。”
瓦尔德将洛克扔下，洛克打了好几个踉跄才勉强没有摔倒。
“黎塞留大人，今天又有何贵干？”
一个胡子拉碴、身形瘦高的官员看到洛克即将摔倒，马上两步并作一步地冲向前去将洛克拉住。
这个官员没有拉住洛克，反而自己没有站稳沉沉地摔在了看守所的门前的马车位上。
“谢谢，西蒙先生，那个小心。”
洛克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到被摔在马车位上的西蒙被事务所的马匹盯着。
“啊啊啊！”
事务所的马儿一脚就将西蒙踢回看守所的栅栏，还好这时西蒙赶紧站了起来，马儿没踢他的脑袋只是踢在了西蒙的屁股上。
“喂，西蒙，昨天是不是酒喝多了。”
西蒙的滑稽表演将在场的同事全部逗笑。
“汉肯，要不妈的的今天再去喝一杯，操，昨天你三两下就喝死了，还没结账，奶奶的。”
“……”西蒙和同事们增进好了感情后就想起了正事，向‘黎塞留大人’和瓦尔德问好，请他们去接待室里。
估计这就是所谓《谗谤律》的威严吧。
西蒙蹑手蹑脚地泡好藏在看守所最高处的茶叶，尽管对于洛克而言这就是日升阁中最普通的茶，但他还是看的出西蒙的诚意。
“黎塞留大人，你的到来让此处彭伯森会（蓬荜生辉），今天有什么可以为你耀佬（效劳）的？”
西蒙还是一如既往、既往不咎、又咎由自取地巴结洛克和瓦尔德。
“那个叫‘卡勒什·霍姆乐斯’的人是不是还关押在你们这里？”
洛克首奔主题，没有理会西蒙费尽千辛万苦为他准备的茶叶。
“那个社会上都没有任何报道的绑架犯，他身份很重要吗？
在戒备森严的发电厂做出绑架这一事，我们连一点消息都没有，而且还掩盖了一年之久。”
瓦尔德则是细细品味西蒙送来的茶叶，毕竟很少有机会可以品尝茶叶的味道，估计每一种茶叶都可以安宁瓦尔德的心神。
面对两人的问题，西蒙好像很想逃避似的，往后退了一步。
“这个问题还是我的领导才知道的。”
“我看你应该比你的领导知道得还要多，我们不会为难你的。”
洛克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也没有准备在看守所浪费时间，只是冷冷地盯着茶叶毕竟手里拿着《谗谤律》的贵族都不好对付。
看到西蒙的眼睛有所闪躲，又不断抿嘴，身子又不由自主地缩了回去，洛克感觉事情有变。
“那个人死了，就在今天早上，在单独监禁的房间里死了。”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负责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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