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吾芹雅)沙漠来客全章节免费阅读_《沙漠来客》完结版在线阅读

不吾芹雅是军事历史小说《沙漠来客》中涉及到的灵魂人物,二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看点十足,作者“牛仔先生”正在潜心更新后续情节中,梗概:它像是也只是一个可触而不可及的虚无缥缈的梦境,无关于当前的过去和未来,甚至造不成一点儿的启迪,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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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沙漠来客 类型:军事历史 作者:牛仔先生 角色:不吾芹雅 强推热门军事历史小说《沙漠来客》,这本小说的作者是“牛仔先生”。故事无广告版讲述了:同样要注意背后的可能的危险,据当地老者所言,巨蚊会在露宿者酣睡时从脖子处吸干血液。——也许可信,可我还未曾见过这样的干尸。在室内入眠即可,不必制作铁护颈。”我对于医学一知半解或一无所知,视眼前的民众的知识而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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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物小精灵之鹤娘:…… 三寸人间:一本一本都比仙逆差唉何时还能写出吾辈修士何惧一战 院长驾到:我觉得很有趣,当然时不时追丢什么的…… 沙漠来客

第6章 一个旁观者的自述


我从不渝城北行二十里而坐上返回普墨城的火车时就预感到了当前局势的迫切性。——我在不渝城耽搁太久了,好像帮了很多忙实际上却很有限。“所谓的变革仍在推进,疫病的流行已经可以控制。我走访了那些如获重生般的临时病房里的病人,为他们读报,换洗衣物,清洁卫生。驱蚊杀虫也在其中。——不渝城的冬季仍然蚊虫肆虐,实习医生们常常用弓弩射下来巨大如鹰的蚊子。——我起初并不相信,直到亲眼所见。同样要注意背后的可能的危险,据当地老者所言,巨蚊会在露宿者酣睡时从脖子处吸干血液。——也许可信,可我还未曾见过这样的干尸。在室内入眠即可,不必制作铁护颈。”

我对于医学一知半解或一无所知,视眼前的民众的知识而定。如果他不懂医学还故意逞无知者之能,我肯定要给他一番够用的训斥。“起源略微隐晦,稍微夸大一下疾病的险恶,他们就无言以对了。这可不是诓骗。我遇到过六七个这样的自以为是之人,如法炮制,他们无不面带愧意。”

总之,除去恼人的变革,不渝城的当前苦难在迅速好转。又由于变革恼人,就难以说不枉此行。——它是我在不渝城及归途的一切不快的绝大多数根源。“扭转,改变,令我坐立不安。”我确实不像无动于衷的旁观者,我想要有所改变。理由呢?付出代价的理由呢?仅仅只是为了付出而无偿劳作吗?——那些农民可是会给自己留点口粮的。——农民们确实可以给自己留点口粮,可是我想,那一点未免太少了些,我为什么不能为他们多谋取一些?少的为什么不能是多的?为什么不给他们土地?为什么不能是无偿的?我在还是孩童的时候,对于那些以公利为己任的人物相当尊崇,那时是没有理由的,当成本能或易受蛊惑也好。在我成年之后,又觉得那些有形之物的“倾囊相授”者愚不可及,世上不存在这么一类完人。——这可不是牌场上的赌注,只是赠予,完完全全的徒劳无功。而直到最近,我认为这么一个为公利而舍生忘死的或为旁人的幸福而一无所有的人应该存在。我见过,他存在。“那为了我自己,为了说服,我是不是应该在此时找出一个理由来?一个余生也无法动摇的完善理由?——不必寻找了,我厌倦于口干舌燥的唇枪舌剑了,我的时间还不像是可以马上耗尽的,让它多流转些时日再谈也不迟。”

它终于让我手脚不稳起来,我不知道这可耻的变革的起因是怎么回事。——不是手和脚,而是那场可耻的变革的起因。有人在作祟,有人在作梗。束手无策不适合一个自认为重担在肩的旁观者。“一开始认为可以为之牺牲点什么,流血也没事。后来更进一步,可以以命相搏。——我随身带了一把袖珍双管手枪,定可以击杀那些自命不凡的肉体凡胎。”

“我热爱武器,我热爱那些可攥在手心里的置人于死地的武器。但是,不是给疯子以武器,而是将武器给有理智的人。这样看来,我算是一脚踏进了理智的门内,另一脚还留在了疯癫的门外。自从有了这把双管小手枪,我的目的就不限于自卫了,有时候甚至都不关于我,而是无休无止的对于大事的谋划。它的一击不应局限于击杀一个小蟊贼,而是应该激起惊天巨浪,在十年及百年以后都令后来人‘谈之色变’和赞不绝口。——我现在还不确定真实的影响会是哪一个。”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不管好坏都值得一试。冷静下来再仔细想想,赞不绝口与好名声于我更有吸引力,而不是盲目破坏。

“至关重要的是,我对于不渝城的变革者的构成还是一头雾水。——变革失败肯定是变革者的问题,人的原因肯定是主要的。女摄政王在这其中起了什么作用?她不像是个什么变革者。不可信赖,这些个皇亲国戚都是一路货色。与其相信他们有这样的进取心,倒不如相信自己一榔头能在田里刨出金子来。太蠢了,简直异想天开。”

差不多在我毫无头绪的时候,医生们中的一个要去为摄政王的骑兵们治疗脚气病,我也乐意于借机见识一下行将就木的奢靡,于是自告奋勇地一同往。“行将就木,不错,我当时还未预见到。可当我——现在——坐在普墨城的广场上写作时,它的毁灭已确认无误了。”

“储氏王朝的新王,不渝城的全新主宰,没有先例的冷寂女性。说真的,如果祛除她的遍布全身的虚假成性,不要高高在上,不要趾高气昂,不要咬文嚼字,不要自认为全知全能,她说不定还算是一个正适合生儿育女的普通女性。如今这副模样只会让我觉得她傻头傻脑和胸无点墨。——不渝城的王究竟精通什么?吃饭和挑每天穿的衣服?翻词典查找类似‘至高无上’和‘目空一切’的词藻?——不如早些灭亡。”

总之,披甲骑兵们的护卫下的摄政王就是那副矫揉造作的模样。——之前的沟通商议的内容里,首要问题是护卫中流行的脚气病,如果时间允许,普墨城的医生还需要顺便看看她的皮肤病。“先是铁罐头,再是不渝城的王,顺序不能颠倒。”即便摄政王大概是因为后背的患处奇痒难耐而坐立不安,普墨城的医生依旧不违背许诺。

除了头上的那一顶和身披的那一件,背对普墨城的医生时,这摄政王也有了朴素的那一面。贴身衣物和随后款待的饭食虽说不像田间的农妇和手忙脚乱的一锅乱炖,但也只是好点而已,前者衣不重彩,后者难以下咽。我当然不知道她已经被骑兵们架空了权利,还以为不渝城的财政已经破产。“然后我突然才意识到,摄政王也许只是一个伪王,她只是波纹帝国的皇帝的傀儡。——后来的战事的启发下又可以认为她是作为变革者的胸甲骑兵们的傀儡——我没有超出常人的先见之明,假设我当即意识到这一点,也无济于事。我还以为或许这伪王良心发现了,或许良心未泯,她终于认为这些铁罐头们的需求更为迫切,所以礼让了。又顺理成章,普墨城的医生直到入夜才看到她那顽固的体癣。”脱掉上衣时,她倒是害羞得不得了。

直到与帝国的矛盾以战争的形式作为开端时,我恍然大悟般开始思索波纹城内外的胸甲骑兵们和不渝城的胸甲骑兵们所做的一切究竟是如谁所愿?不渝城的铁罐头们毫发无伤,波纹城的铁罐头们血流成河。——被困波纹城的数天里成了我入眠后的胆战心惊的一切梦魇。我为胸甲骑兵们的牺牲而悲痛,他们值得北方的一切赞誉。可在不渝城的影子又让我觉得他们的牺牲意义有限。“妥协无处不在,妥协太多。我害怕它到头来只是左右手互换,根本到不了伤筋动骨的水平。”“激烈的,和平的,只是殊途同归而已。所以现在看来,不渝城的孤掌难鸣和波纹城的沸反盈天只是前后发生的同一件事,没有毫厘的偏失。”那他们又为什么要在波纹城流血牺牲?流血牺牲不应该只得到这种回报。——还未到波纹城,现在提及未免过早,可我写作的意识的洪流就不是风平浪静的,随时写随时停。

我在不渝城的时间差不多也要结束了,临走前本想去拜访一下那个不是医生的医生,有些感激之情需要当面讲述。“可我找不到他所买的田地,当天的地主也一口咬定从未见过什么异乡人,不渝城过去和现在只有普墨城的医生们和波纹城的骑兵这么两拨人是从未有过的,其他人和物一切如旧。我疑惑至极。”我看到了大片大片的参天杨树,可仿佛数日前那里还只是荒芜的废弃的河沿和麦地,如今的面貌是拔地而起和焕然一新的。

“那里一直都有杨树和小麦,不足为奇。”数日前的地主,如今的改革家说。

这一奇遇,就此结束。

当火车中途停在波纹城外时,就再未动过。——据乘务所说,波纹帝国的军队为阻止普墨党人搭乘火车一路南下,已经拆掉了或许是边境地带还是哪里的的部分铁路。“战争的爆发不可避免,不过来得早了一些,很多北方来的公民都对此一无所知,因此滞留,暂时不能脱身。”哪一方挑起了战端,或者说胸甲骑兵和普墨党人哪一个首先冲破波纹帝国的边界和围墙,都算是百页千页的考证都难得其解的迷幻趣闻。

在战争的诸多起因里,令我觉得可信的一个是,不渝城的不成功的变革“影响”了北方的普墨党人及其盟友,而且肯定不是好的那一面。不渝城的变革者没有颜面再以“变革者”自居了,他们的妥协不可原谅。“妥协是喂给双方的慢性毒药,而谋变者是本想快刀斩乱麻地剪除皇权的。”我的文章在这其中起到了什么作用?——一些启迪,仅此而已,不渝城的骗局一戳就破,只是迟早的问题。——剪除皇权是自然而然的事,是基本之要求。发生在波纹城的又视其为根本,其它的则无视了。北方的刀枪涌入,雄心勃勃,试图要有更多的作为。至于北方之众能否始终如一,我颇为怀疑。“这些文字写在当前,而不是写在过去。现在我可以说,普墨党人明显失算了,他们不能比南方的不渝城的变革者做得更好。想法又一会一个样,连初衷都不能保持。”——而在做得更差方面,他们无师自通,是天生的老手。

我只看到胸甲骑兵在波纹城外与保皇党人和各地的勤王的散兵游勇及乌合之众殊死搏杀,那些骑在挂满冰凌的列车炮炮管上和马蹄子流出黄沙的沙漠矮马上的穿着黑色军装和棕色军装的普墨党人出现在波纹城时,战争已经结束。“几日之内的波纹城里的冲突倒算不上惨烈,反而十分平和有序。储氏君主被缚是骑兵们里应外合的成果,以此作为目的的话,它在一开始就成功了。——仿效不渝城,让君主吐出一切。已经有了样板,照搬就是了。”波纹城的情况又与不渝城不同,后者武备废弛到一个邦国凑不出一千枝枪,而前者至少还有受其恩惠的宗亲势力的拥护。

胸甲骑兵们的兵变刚刚成功,城外的鸡鸣狗盗之辈就乌泱泱地聚了一大群,“目之所及,无处不在。——仿佛从城墙外延伸到了海角天边,仿佛从日出到日落的地方遍地皆是。”

如果沟通可以解决当前的困境,那么尝试一下也未尝不可。中午时分,胸甲骑兵的刀剑之林与勤王的乌鸦之海里走出了各自的领袖,在通往波纹城的大路的**对峙。——我还未进城,正和一众慌不择路的路人趴在道路旁边的干涸的沟渠里。我胆战心惊,不敢大声喘息。

“退兵,否则你们的王会被剁成六百块。”兵变的胸甲骑兵的领袖一边操纵他的马蹄一边平静地说。

“代价将会是一个万劫不复的波纹城。——我会将它夷为平地,每一个波纹城人都会为王陪葬。你不会因此觉得值得。”蜂营蚁队的储姓的王爷脱口而出,“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城外决战,各位。”变革者的领袖提议到,“为了你们的皇帝。”

“非常赞同。波纹城太古老了,太有价值了,又太有意义了,它不应该遭受战火。如果可以避免的话,波纹城何必要承受重建之苦呢?城内居民尚有数十万人,每落下一颗炮弹就会有人因此丧生。”储氏王朝的王爷不假思索道。

“我多说一句,只要将我们赶尽杀绝,皇帝和波纹城都是你们的。”红刺槐团的语言诱人如蜜。

“那是必然的。我保证——只要你们城外还有一个人活着,我们就不会攻城,城内也不会落下一颗炮弹。”勤王的王爷许诺道,他很严肃,又止不住窃喜。——骑兵们迂腐到了极致,这引人发笑。别人都尽量掩藏自己的愚蠢,这些铁罐头竟将这两个字刻在了自己的脑门上。

“你这无法无天的狂徒竟然敢占用我们的墓地。”胸甲骑兵中的一个嬉笑道,先是他一个后来是十多个小伙子将战战栗栗的我和众人牵扶上了五丈宽的石板路上。进城时我一不留神磕伤了小腿,血流不止,刚才嬉笑的年轻人一边将过错划归于自身一边为我止血包扎。

“枪弹无眼啊,各位,不要探头探脑,不要出城,躲到厚一点的石墙后面。”十几位铜盔上装饰漂亮的骑兵满城通告道。

眼前的兵变及变革无疑将会很快失败,这是想都不用想的。储氏王朝旌旗蔽日,士卒数以十万计,大有投鞭断流的气魄。“我为这些随后戴上银色面甲的骑兵们惋惜,既为了他们的不久于世的璀璨的青春年华,更为了那注定挫折又注定辉煌的公众的百变命运。”波纹城的居民如何看待这场变革,则不在我的考虑之列。我不在乎其多数人的意见,更不在乎其少数人的意见。变革是正常现象,止步不前三百年才是人间奇闻。“现在的变革也许会失败,但十天或一个月后的变革则一定会成功。——不能说这是否由不得波纹城人,或者说自身如何被迫卷入流血的风暴之中,这红刺槐团的领袖正是生于斯长于斯的波纹城人,他并不来自普墨党人的飞地,他也代表了部分波纹城人的心态——激进的凶悍的势不两立的心态。”

两架普墨党人的简易双翼飞行器当天下午南下飞临波纹城,声响如蝇群。普墨城人对此一定不会陌生,旁勃城人也一定曾亲眼目睹过。它们近一年来在普墨城的高楼和旁勃城的沙丘上飞来飞去,吵闹非常。我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利用木板和钢丝就可以让它飞上天的,但我欣赏又尊重这些新鲜玩意儿。——它们也象征着力量,灵巧的力量,智取的力量。这与我热爱武器并不矛盾,武器并不只有马刀和手枪,它应该心胸开阔。“只是波纹城上空的飞行者们离开时并不顺利,勤王的乌合之众们的仰射的弹雨多次击中其中一架。燃油溢出,拖着数条熊熊烈焰,在不可控制中坠入城外大概十五里的密林中。——我不知道那飞行者是否逃出生天。”

普墨党人对于波纹城的空中侦察与地面冲突差不多同时进行,下午两点开始红刺槐团的胸甲骑兵之墙将来犯的勤王的只佩有马刀的轻骑兵数次驱散击垮。——整场围城与反围城战中,这是有据可查的双方马背上的最早的较量。“红刺槐团的长剑如秋风扫落叶一般横扫帽檐上绣有王朝族徽的对手,直到追击至接近敌方散兵隐藏的密林并受其袭击后才撤回己方阵列。”

“数量稀少但训练有素多得多的红刺槐团反而不像他们对面的不着甲的同行那样自满地冲击着城外的矮墙和壕沟,后者老是妄图一举击碎其转移大部分马匹乃至脱下胸甲转而挖掘战壕的阵地。”——双方对于火器极大丰富的时代的步兵和骑兵的战术的使用依旧停留在五十年前,只是当红刺槐团意识到即使是敌方步兵看似盲目的快速抛射的弹丸也足以造成惊人的损失后立即转变策略。——这得益于红刺槐团所代表的波纹帝国与普墨党人在双方关系尚好时的君子之交,红刺槐团是普墨党人的前沿军事理论的拥趸。——这君子之交仅相对于红刺槐团而非整个帝国而言。战马和胸甲太脆弱了,自己也没有主动出击的必要。——至少有一百名胸甲骑兵零散地倒在了密林外的开阔地上。如果敌方轻骑兵和步枪手配合默契些,反击的胸甲骑兵中的大部分都将有去无回。

“储姓王爷的步兵战术也只是一团糟,排着紧密的队列,在哨子与口令的督促下迈向趴在壕沟里的喷吐着火舌的胸甲骑兵。王朝的任何一个方向的推进都止步不前,而且代价巨大,死亡枕籍。”“除了退却就是被红刺槐团的弹雨钉在原地,难以推进一步,这与保皇党们所设想的凯歌高奏并不一样。——他们的眼里也只有一路凯歌。”

城内居民——有进取心的那部分——为守城者看管和喂养马匹,准备食物,擦洗摆放的胸甲之余也在各种巴头探脑中窥探战场上的变局。“他们从中受到了鼓舞,红刺槐团的阵地牢不可破,团员士气高涨。”

天黑后的七点钟左右,三架南下的普墨党人的双翼机降落于宽敞的十号大道,其中一架落地时损伤了尾轮。还好,六位普墨党人都毫发无伤。他们为胸甲骑兵们带来了标注完毕的战场照片以及从双翼机上拆下来的气冷机枪和数千发弹药。——拔除王朝的炮兵阵地的行动就在今晚,它可以一举解除波纹城当前所受最大的胁迫。“留守城外阵地的只有伤兵和波纹城的志愿者,这不能不说是全力一击。”

星月交辉,像薄雾下的白昼。骑兵重新披上胸甲,只是胸甲太醒目了,长剑也一样。——志愿者们找来木炭,按照骑兵们的要求将它们涂成黑色以避免月光下的耀眼闪光。到达城外阵地的都不是胆小怯弱的人,那些守旧的坐吃山空的既得利益者无不胆小如鼠。——偶尔有零星的试探的弹头袭来,给沙袋和石墙开几个孔。志愿者们不少,我估计他们的数目与骑兵们相当。只是从未碰过军刀和步枪,仅仅是勇气和热情有余。——胸甲骑兵们将短步枪都送给了他们,使用教学也是简单易懂的。

行动的任务的分配简短而明了,他们在这一小断时间进食。“桂花或什么其它味道的小点心,尚有余温的煎蛋或熟鸡蛋,各式各样的其它面食,都是城内的赠予。——帝国的军用饼干一直扎嘴又味道极差,骑兵们不必将就这一餐。”

惋惜是我的情感的常态之一,却也只会出现于这样的场合。“变革者要踏上一条生还渺茫的变革之路,他们明明知道,他们又义无反顾。——而不是沉醉于暂时的享乐,不是目光短浅,也不是坐井观天。”

我再说一次,为了表明我的某些观点,它务必被重提,“狗屁皇族存在与否无关紧要,除了敲骨吸髓,本来就是毫无用处的东西。让我赞扬它吗?各位。赞扬从何处开始呢?赞扬和感恩它扒公众的皮和抽公众的筋吗?在一切烂事和丑闻里无处不在,在一切自我吹嘘和嗜杀方面从不缺席。我巴不得它早亡。——最好剁碎,永远没有拼接回来的可能。——连同他们的走狗,碎尸万段吧!”

变革者们在渐浓的反常月光下隐蔽行军,从步行,到小跑,到疾驰,直至接敌。“波纹城外大多只有低矮的单层建筑,没有登高望远的合适地点,树林和土丘挡住了本就不清晰明亮的视野,只能从爆炸的火光和阵阵的军号声中寻找冲突的位置。——骑兵们用携带的炸药将加农炮炸上了天,大概自身也被如梦初醒的帝国的轻骑兵和步枪手围堵而难以脱身。——“枪响如同暴雨下的铁皮房,迅疾却不短暂。我一度听到了马刀劈开头骨的声音,伴随着周围的被口腔及鼻孔里的血液所窒息的沉闷哀嚎。——城外的波纹城的义士们在战栗,在不自觉的发抖中抹眼泪,但无人离开。冲突持续到了午夜才渐渐平息。”——归来时的骑兵们已没有不受伤的四肢和不受伤的马匹了,我想,生还者不超过五百人。

“躯干或四肢上大都留有拼命一搏时的刀伤和枪伤,伤口骇人,甚至可以直接看到骨骼和内脏。波纹城的所有外科医生都被志愿者们请了过来,好拯救一下小伙子们的生命。——大部分人大难不死,但仍有一百二三十人天亮之前就断了气。——除了将伤者抬到临时用作外科手术台的板床上或将死者恭敬地摆在庭院及街道上,我百无一用。”

懊恼,心如刀绞,在骤然降温的波纹城里失魂落魄。我不知道波纹城之前是否降过雪,不过它现在下起雪来了。——我不在意波纹城曾经的和现在的天然的奇闻异事,人为的比它们更摄人心魄。

我听闻降落于十号大道的普墨党人说,如果从天刚亮就飞来的双翼机上往下看的话,只会看见众多预备待发的火炮周围的胸甲骑兵与帝国步枪手的鲜血凝固的尸体堆积如倒伏的小麦。——血的腥味冲天而起,甚至在机身内部都久久不能散去。每一门火炮都遭到了彻彻底底的摧毁,炮管脱离了炮座,扭曲的零件散落到了各处。盘旋了许久都没有发现例外。

“马鬃镇里尽是垂头丧气的被俘的帝国军队。”——据在那十号大道飞行的普墨党人所言。我虽然是普墨党人某些理念的敌人,但我仍然会说,普墨党人不是残暴不仁的,面对降敌也会妥善安置。——不像储姓王朝的暴君,杀戮一切俘虏以筑京观。虽说好战成风,但这风气也无关于表面的卑鄙龌龊和厚颜无耻,连局内人都明白这一点。——普墨党人在某些方面会表现得坚持不懈和贪得无厌,但不会是滥杀和虐俘,不会是劫掠。总之,普墨党人是复杂和纯粹的,任何试图详解的三言两语都是以偏概全。——这也不妨碍我对他们的反感。”

发生在沙漠通往波纹城的铁路中段的马鬃镇的会战同样短暂而剧烈,沙漠里和更北方来的普墨党人轻易围歼了三倍于己的帝国驻军。“这场决定性会战证明了一件事,意志力薄弱的旧式军队万万不能与驾驭着钢筋铁骨的轮式和履带式车辆的普墨党人正面交锋,又几乎毫无组织度和机动能力,一旦接触就无法脱离,只是在所有方面被动挨打。——这是不言自明的。”

由此可知,加上城外所见,波纹城实际上差不多已经解围了,之后的数天里所遇到的一切敌人都不过是守城者的幻觉。储姓王爷应该在当晚的突袭中就被砍下脑袋,乌合之众应该趁着天还未亮就作鸟兽散了。——我觉得是。可无论是驾驶着双翼机的普墨党人还是城外的志愿者们都在向着远处没有收殓的尸体和大白天都阴森森的树林射击,好像当真存在围城者一样,从早到晚,一刻不停。——直到作为先锋的沙漠里来的普墨党人的骑兵团抵达城下。——这实际上要比官方的正式的国庆纪念日还要早两天。

普墨党人的大部本可以更早进城,只是部分铁路由于敌方的故意破坏而不得不花上大把的时间去修理和重新铺设。一直到了十二月二十八日,即南下铁路畅通无阻的第二天,“十二月战争”或者说“七日战争”终于以普墨党人所宣称的的大获全胜而结束。经过一场精心的准备,以普墨党人为代表的改革派将以一场盛大的进城仪式来宣扬这场胜利。

我对于沙漠里来的普墨党人的印象不错,不同于普墨城的那群人。热情洋溢,满腔热忱,谨慎但轻如鸿毛,又好奇到少见多怪。——“可这好奇的阀门也不是一拧到底的,以免失态。”他们在战争中也一定遭受了损失,但没有迁怒于波纹城的人和物,进城后秋毫无犯。“这种恰到好处的处置,我老是觉得,他们的一切表面与内在的情感都有所保留,远非普墨城的狂人们的不遗余力,有敷衍的意味,但又捉不到。”

沙漠来的普墨党人在入城仪式上也是首先入场的。——红刺槐团的严重损失已难以凑齐这么一个队列了。“十号大道上全是他们留下的沙子,要么是从马蹄,要么是从刀鞘,总之是从人或马的某个武器或器官里流出来的。”

这新鲜的是前所未见的,波纹城的男女老少都来观赏这气势磅礴的人马队列和枪炮怒张的钢铁车辆。

“普墨党人——一个心无二用的纯正的普墨党人——不会认为当前的侵犯是一种冒犯,已经尽力将损害降到了最少不是吗?——驱走冗余,带来精简,解释何为值得一搏的无上荣誉。——这无上荣誉不正是这些所向披靡的武器和千锤百炼的钢铁意志以及深植于血脉之中的军事传统吗?我想看看他们是否能践行。身强体壮或天生神力的永远只是少有的,除去这些人,普墨党人能否分享他们所拥有的?确实有疑问。”

“普墨党人的强势之处不仅仅在于其气势逼人的步伐一致的棕色或黑色军装的无敌军队,如果看到的只是其齐步而过所引发的砖石松动和瓦片掉落,那就大谬不然了。——普墨党人不是只因为震慑才来到了这里,可传播所谓的先进的领先的理论又不像是纯粹的普墨党人所为。——表面上是守序的普墨党人带来了守序,但他们自己都不明白自身是被缚还是自由。我不觉得这群粗人会妙语连珠,因为他们从不精于文采和旁推侧引。我始终觉得普墨党人的理由太牵强附会以至于像是有人为之代笔,也许他们自己被利用却不自知。”

普墨党人的外交部长——一个十足神秘的多面人——要来发言,要说个几万字或天昏地暗吧。“大概是一个什么无所不知的神人,据说精通一切,从织网捕鱼到占卜算命,从解算方程到颠覆别国。永远想别人所未想和做别人所未做,别人的横财和横祸就是这么来的。”他要拿出演讲稿来,演讲稿估计会有十米长,这是普墨党人的官僚作风使然。——但他开口时双手空无一物,大概已会全文背诵了。

讲台前的扩音器尺寸巨大,部长先生像是坐在需众多操纵杆的火车头或科学术士的逼仄洞穴里。还好他足够高大,否则非挡住他的脑袋不可。——毛发过于茂盛了,又乱喊乱叫,说是沐猴而冠也不为过。

“波纹城内城外的红刺槐团的‘反叛’是波纹帝国三百年来的统治的正式终结的起点,它短短数日内就形成了锐不可当的汹涌洪流,并于最初的关键节点上在一切腐朽势力的反扑下屹立不倒。恐怕历史上也难有这样的以相对有限的流血换得了最接近圆满的变革设想。红刺槐团以其惨重的伤亡赢得了绝大多数的参与者的尊重。如若没有红刺槐团的正义的忘我之举,战争可能会蔓延至帝国各处和持续数年之久。”

“不能忘记红刺槐团的牺牲,两个红刺槐团在其行正义之举之前还有着四千人的编制,而此战后幸存者已不足千人了。——大量军官的阵亡尤其令我痛心。——义军的一切的恶仗和硬仗几乎全由红刺槐团承受了,他们理应得到这至高的殊荣和赞誉。——再多也不为过。”

“帝国公民难以经历一次堪称伟大的事件,不是皇帝巡游,堪称伟大的从来就不多见。热血青年们扪心自问,你们是否愿意参与一场注定名留史册的运动?他不仅将改变你自己还将改变受苦受难的大多数人的命运。这难道不值得你流血吗?一想到将落伍的和不得人心的被铲除掉,你们不会有发自内心的狂喜吗?”

“众人街谈巷议,不知道新政权的新名。又因为帝国体制就此灭亡,所以‘帝国’应该被改名为‘共和国’,第一任的,也就是第一共和国。波纹城没有什么罪过,它没有作恶,波纹城之名仍将是共和国之名。”

如果不是为了帮忙埋葬城外的三万具阵亡者的遗体,我不会留在此地,也不会听这一大串客套话和画饼充饥的大话。普墨党人的信誓旦旦能否在此地生效我并不肯定,但在普墨城肯定没有生效,因为他们不敢提及。——在非帝国历的一九零一年的一月三日,为所有友方无名和有名的墓地献上纸制的红刺槐花后,我决心此次离去就再不回来。——我怕我再见只会流眼泪,让自己看自己的笑话。

这场七日战争的大获全胜无疑振奋了普墨城的人心,以小博大,成果又堪称辉煌。——如果普墨城的男男女女们不庆祝一下肯定说不过去。——又不管其中的理念或观念如何,挂起彩带或贴彩画时又看不出哪个是古板的普墨党人或未有完善公民权利的普通市民。“我到达普墨城时,他们这热情劲已经过去了,居民们平静如初。”

普墨城从来就没有什么美食,我也因此在进城后就没有了大快朵颐的口福。即便像这样饥肠辘辘的时候,也只能在普墨城的高楼下的店铺里买些油炸的肉饼和没滋没味的面饼之类的。——最多添上两片腌菜或难有的却也是生的青菜叶,实在是时髦的泔水。也许普墨城人接受不了真正的能被称之为“烹饪文化”的东西,也许他们的脑子只有杏仁这么大,从建城以来毫无长进。

“波纹城有我所见的其它的各种城市的影子,这造就了波纹城;普墨城没有我所见的其它的各种城市的影子,这造就了普墨城。”也许这食之无味的肉饼就是普墨城的特产,注定没有异乡人的美味佳肴驻足的一席之地。这不失为一种豁然开朗。

我不太清楚《普墨城人日报》或《铁拳》发了什么病,让我在回来的第一天就刊登些跳梁小丑来折磨我的眼球。——白白花了四分钱,换来了一顿恶心。我胃口全无,丢掉没滋没味的肉饼又觉得可惜,只好认真包在油纸里留作夜宵。

我强忍着不适看完了这丑角在两家政见不同的报刊上的如出一辙的精彩演绎。——有时候好笑的成分多一些,有时候作呕的成分多一些,总之荒诞虚妄。——“我未回报社,也没去买一件适合寒冬的天气里穿着的新外套什么的,也没有乘坐电车,步行回了公寓。其中主要的担心就是怕啼笑皆非的神情干扰到兢兢业业的市民们。”

公寓楼太高不是一件好事,我用的衣服和家具都少得可怜,没有必要在窗户大开的楼梯上爬上爬下只为入眠。这样的冬季,手脚都冻僵了,烧木炭的小炉子根本没有什么用。——睡前又必须将它放在通风的地方。

但是,房间里这团可控的火又让我感觉舒服,令我觉得从迷梦般的过往中苏醒了过来。——像嘴角的卷烟的温度,基本微弱,偶尔强烈。这瘾头从我离开时就差不多遗忘了,但我只是在书桌上看到它就立即重新迷恋了起来。——报纸上的内容足够糟心的,卷烟必须与我为伴。

写的是某个闲来无事的用词傻里傻气的作者在某个与世隔绝的地方邂逅了某个具有“纯真之美”的不会读写的牧人。——“纯真之美”大概在一千余字的文章里用了五十次或一百次。

“纯真之美”是连两位宿敌也不约而同地使用的赞誉之词。我想,赞誉的来源应该是“纯真”二字,这是可以从谜面上看出来的。花上大量笔墨所要证明的就是一件事——“纯真是一种美德,所以它值得一千字来报道来宣称来传布。如果纯真不是一种美德甚至说稍微含有贬义的话,这种赞誉就没有了存在的基础。”所以,顺藤摸瓜和按图索骥地说,用任何一个表示美德的词来代替“纯真”都是可以成为赞誉之词的受益者的,那一个词汇或数十个词汇都值得当前的盛赞与盛誉。——比如说,英勇,慷慨,博爱,宽容,仁慈。——它们无一例外都符合要求,又因为来源于足履实地的交口称赞,主观臆断的成分皆大大少于“纯真”二字。——如果撰文者可以从短暂相处的只言片语里看穿一个人的话,我建议用这种方式去挑选波纹第一共和国的领袖,这样省去了多少因为庸才的上任所带来的烦恼。“如若不然,我建议两家报社通一下气,换一个合适的词上去,以免成为今后十年的笑柄。”——至于所要换的词是哪个才合适,我不知道,他总该有其它的美德吧。

另外一点,我在全文中寻找翘起“纯真”的杠杆,想看看它是否结实。但是,年轻,野性,英俊和其它含糊其辞的表述明显更应该出现在江洋大盗的畅快淋漓的快意恩仇里,而不是严肃求实的多变时事里,它更不符合《铁拳》和《普墨城人日报》的定位。——它给观者以何启迪?那牧人的脸上的青春能留存多少个年头?当它消失不见了呢?还是只能靠持续不断的无味噱头来升温或干脆另外造神吗?

关于两家报社今后笔锋的走向,我无可奉告。但我建议,皇室秘闻请发《浮华》,因为普墨城人反帝制;纵欲享乐请发《男欢女爱》,因为普墨党人崇尚荣誉;诗歌散文请发《文学之路》,因为那里只有诗歌散文;讳莫如深的和无病**的请发《无事生非》,因为这是公众将来的趣味。

我感到了困意,二三十天以来第一次觉得入眠是一件美事。激烈的情绪在刚才燃起,又被困意压灭。暂时忘记疫病,忘记战争,忘记心头的大小琐事,只为舒舒服服地入眠。“我将还剩下的半截卷烟扔到了炉子里,披着破袄将它提到开了窗的阳台上,没有用水泼熄它。”——然后在折叠报纸时看到了那躲在光明正大的角落里的“无耻的背叛。”——“由帝国向共和制的转变不能操之过急,乐观地说,今年年尾或明年年中才能完全成功。至少现阶段保留一个虚权的君主有其合理性。——直面四面八方的遗老遗少时至少还可以有牌可打。”——普墨党人的社论,以退为进的妙招。

我困意全无,仿佛被人揪到了冰天雪地里。“暴跳如雷,无法自制。”

“虽然说波纹城的革命是血流满地的暴力的结果,大部分的掣肘都被武力所粉碎,按理说因此可以换得更多的公民权利。——但是不如皇帝的暴毙来得更直接更没有顾虑一些。——不要把不渝城之变视为榜样,应该反过来对待才对。”

至于我做了什么事,做了什么事才令“我身陷囹圄”?——我没有拿上那盒卷烟,没有拿上一件换洗衣物,带着那把袖珍双管手枪,立即冲下公寓楼,狂奔数里地坐上了发往波纹城的火车。——在一月六日的下午将皇帝击杀于皇宫外的被哭天喊地的余孽们围堵的临时软禁地。——我用女人的头巾藏住手枪,在皇帝被普墨党人护送而出与可怜可憎的顺民相见以示安然无恙时果断开枪。——一枪击中心脏,一枪打中左肺,直接将他送上了天。我本该多带几支枪的,因为余孽太多。

“太顺利了,像是天助我也。”当时人声太嘈杂,等到众人惶恐一片和四散而逃时我已不知所踪。——我满眼血丝,面部表情尽是苦大仇深,出手时快如闪电。

我当时或现在亦或是垂死挣扎的以后——从没有也不会悔恨过自己的行为,我从未因为这种谋杀行为而难过。像是如释重负,所得的只有愉悦,只有溢于言表的狂喜。因为要知道的是,这么多天以来,我只靠那块肉饼活着,因为饥饿可以忍受,但我积攒的怒气迟一点发泄就有爆炸的风险。我四处打探皇帝的住处,为探明其活动规律而整晚不眠,正是这种真挚情绪的教唆。——如今帝王一命呜呼,它也可以休息片刻了。

“卓丑先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您,我常在报纸上《普墨城人日报》上看您的文章。您的怀表上大概就是你的真名。——它漏出来了。”一个我不知道她的名字而她‘看到了我的真名的女士说道,又礼貌又热情。

“什么事情让您欣喜若狂呢?我从文风里可看不出您是一个曾经有过什么快乐的文化人啊。”她不算漂亮,也不算聪明,估计也不是在察言观色方面有什么造诣之人。——这语言一度噎住了我。还好她不是脑袋空空如也和眼神空洞无物的,估计她也自责于自己的冒犯。——可以意会,但不可以言传。

“我的快乐不常有,但肯定存在。——就算是那些人迹罕至的地方,也经常繁花似锦不是吗?”我自得于自己的锦囊佳句。——原因更在于我昨日刚刚大胜一场,意气飞扬的余味未尽,连平日里的交流习惯都大大受影响了。

“冒犯点说——冒犯普墨城人也冒犯你我——普墨城人经常呆若木鸡,不善于直率地表达自己的情感。把一句笑话藏起来,到自己的家里时才敢捂着嘴笑。——您倒是可以成为普墨城人的先驱了,好教教他们如何…”她一时语塞,想不到合适的词句。

“直抒胸臆——我喜欢这个成语。——但我没有笑不露齿的本领。”我收敛了一些,这成**性的目光开始有点让我恢复原本该有的不自如了。但是说拆穿我的笑脸之下的面红耳赤还为时过早,我的喜悦之情怕是还会占据一顿饭或一次午觉的时间的上风的。

“普墨城人应该让普墨党人拨款建个教人发笑的学校,把它培训成一种必须掌握的技能。”我侃侃侃而,女人也快乐了起来,笑容没有浪花,我看不出这是否来源于真挚。

我忘记了当时所说的很多话,因为交谈归根结底不是重中之重,反刍从波纹城带来的快乐才是。当我在列车上的暂时的愉悦用尽之后,和那女性也差不多要到了离别的时候了。——我从波纹城得到的愉悦是一波一波的,它在下车时销声匿迹,在回到公寓后就说不定会卷土重来。我觉得自己需要喝点烈酒,顺路买点熟食,独自就着将要到来的爽快记忆不醉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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