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西凌》韩少伟莫思凡_(韩少伟莫思凡)完结版在线阅读

军事历史小说《风起西凌》,是作者“韩少伟”独家出品的,主要人物有韩少伟莫思凡,故事节奏紧凑非常耐读,小说简介如下:一骑红光千万里,魂兮飘渺去异乡寒门困顿寻出路,白手起家写辉煌实业兴邦一朝奠,教书育人百世芳漫天功勋俱已矣,流云苍狗看夕阳本书描写一个寒门子弟的逆袭之路,从一无所有,到异世创业,别样的人生,不乏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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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风起西凌 类型:军事历史 作者:韩少伟 角色:韩少伟莫思凡 你喜欢看军事历史分类的小说吗?一定不要错过“韩少伟”的一本新书《风起西凌》。故事精彩片段如下:韩少伟从昏迷中逐渐醒了过来,只觉得头痛欲裂。 他仿佛是做了一个漫长的梦,又仿佛漫步在时光隧道中,作为一个旁观者,像观看电影倒带一样,眼睁睁的看着岁月往前倒卷,从自己的青年到少年,再到儿童、婴儿时期,从富足繁荣的现代走进遍布迷雾的历史画卷,有战乱,有灾荒,还有成群结队的难民在路上蹒跚而行。有人饮酒作乐,有人卖儿鬻女,有刀剑铿锵,有大炮轰鸣,有骑兵冲锋,也有漫山遍野的士兵捉对儿厮杀。有鼓乐钟声,有巍峨皇城,有百官朝拜,更有阉人尖利的喊声在皇城内反复回响。这一幕幕奇怪的画面在他的脑海里一一闪回,似乎很漫长,但仔细一想,又似乎只是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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峡谷之巅:求你了,多写的比赛,别写日常 我就是这般女子:蛮有趣的,虽然是爽文,但是整体流畅,剧情一气呵成。和男主直接互动很可爱。人物刻画得性格鲜明。全书没有特别明显的不足。 电影世界一路前行:魔戒霍比特副本写的格外好 风起西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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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莫玉兰


韩少伟从昏迷中逐渐醒了过来,只觉得头痛欲裂。

他仿佛是做了一个漫长的梦,又仿佛漫步在时光隧道中,作为一个旁观者,像观看电影倒带一样,眼睁睁的看着岁月往前倒卷,从自己的青年到少年,再到儿童、婴儿时期,从富足繁荣的现代走进遍布迷雾的历史画卷,有战乱,有灾荒,还有成群结队的难民在路上蹒跚而行。有人饮酒作乐,有人卖儿鬻女,有刀剑铿锵,有大炮轰鸣,有骑兵冲锋,也有漫山遍野的士兵捉对儿厮杀。有鼓乐钟声,有巍峨皇城,有百官朝拜,更有阉人尖利的喊声在皇城内反复回响。这一幕幕奇怪的画面在他的脑海里一一闪回,似乎很漫长,但仔细一想,又似乎只是一瞬。这种矛盾的状态伴随着始终,他似乎陷入在噩梦之中,无形无体,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啊。”他在心底里骤然狂叫了一声,拼命的想要挣脱这种被禁锢的状态。在极远的地方似乎传来了回应,“啵”的一声轻响传来,就像一个水泡被刺破,世界瞬间宁静,不再有如轮转的画面闪回,不再有喧闹入耳,一种脚踏实地的充实感传来,仿佛飘泊无根的灵魂终于得到寄托,一股活力在他身体里慢慢的流淌。

他睁开眼睛,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几乎让他惊呆了。他使劲晃了一下头,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忍不住吸了口冷气。他正躺在床上,床很小,粗糙不平的木板上面极其简陋的铺了一层草,垫着一块粗布,便算是床单。粗布很干净,但是上面补丁堆补丁,说是百衲布也不为过。被子很单薄,保暖性能值得怀疑。好在天气似乎还可以,没有感觉到冷。房间狭小阴暗,除了放下这张床之外,还摆了张小小的木桌,桌子上放了一些笔墨纸砚。除此之外便没有了多余的空间。

房屋结构更奇怪,居然是泥土墙,而且看样子有些年头了,墙上不曾粉刷,早已残破不堪,很多地方都出现了巴掌大的孔洞,露出里面灰褐色的泥土。放桌子的那里有一扇窗,窗户上面没有玻璃,只用纸糊了一下,而那个纸也破得差不多了。

房梁很矮,似乎触手可及,屋顶上铺的不是瓦,而是稻草。换而言之,这是一幢茅草屋。

韩少伟的家乡是一个偏远山区,父母去世得早,又没有兄弟姐妹,孤身一人,家境贫寒,可即使这样,也不曾住过茅草屋。该多穷的地方,才会出现这种老古董?而关键问题是: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茅草屋里?

昏迷之前的事情他还大略记得,因为晚上有传说中的流星雨爆发,他一个人爬到一个小山头去看流星雨。他的运气很不错,没等多久,天边就出现了几颗流星,划过天际,拉出几条闪亮的轨迹,非常漂亮。

按照西方的说法,每一颗流星坠下,都将带走一个人的灵魂。如果在流星划过的一瞬间许愿,流星也会将愿望带向远方。韩少伟不信这些,但流星雨带来的美景,确实非常漂亮。

突然,天空中划过一道耀眼的红光,在这一霎那,他只觉得世界通红一片,四下里纤毫毕现。他惊骇的发现,那道红光划破天际,仿佛是直奔自己而来。

红光一闪即逝,快得无法形容,韩少伟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就昏迷了过去。

难道自己被流星给击中了?这个判断未免太荒唐。要是有这种运气,那就应该去买两注**啊。也许是有人发现自己昏迷,救回到这个小茅屋。可是自己所在的那个大城市,经济发达,居民生活奔小康,不曾听说有贫民窟存在,哪还有茅草屋?

一个念头忽然闯进他的脑海,虽然比被流星砸中更荒唐,却未必不可能。

穿越了?

此念头一起,他的脑海里“嗡”地一声,仿佛要炸开一般,海量的信息潮水般涌了进来,几乎让他窒息。

这海量的信息不属于他,而是属于一个叫莫思凡的穷酸秀才,透过这些信息,他知道自己的灵魂正寄身于这个秀才身上,而根据秀才的记忆,今年乃是明朝嘉靖二十五年,也就是1546年左右,这么说,自己当真穿越到约五百年前去了。

是怎样穿越的?个中原理是什么?韩少伟不清楚,也许真的应了那个说法,流星会带走一个人的灵魂,让他魂穿五百年,寄身于陌生少年之上。

现在,在这具身躯里,有着两个截然不同的灵魂,他们谈不上有多么友好,但既然共存身躯,那必然要相互融合,在融合的过程中,有战斗,有妥协,有观念的碰撞,也有思想火花的迸射,总之十分激烈,不亚于一场大规模的交战。而这具看上去相当柔弱的身躯,承受不了如此激烈的交锋,很干脆的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韩少伟——不,现在应该叫莫思凡——悠悠的醒了过来,依旧头痛欲裂。灵魂的融合应该完成了,他现在已经是一个有着全新现代思想和知识的明朝秀才,一种相当古怪的组合,不管他适不适应,现状如此,就不得不接受。

跟第一次醒来时的安静不同,房间里虽然没有人,但外面相当吵闹。他侧耳细听,依稀能分辨出唢呐和铃铛的声音,还有人拖长了声音吟唱,间或“锵”的一声,像是敲击金钹的声响。他想了一下,终于明白,这是在做道场,目的是驱邪避鬼,北方人称为跳大神。

事实证明莫思凡的猜测没错。茅屋外面,摆着一个香案,香烛黄符一应俱全。两个道士正在做法事,年纪小的那个,吹着唢呐,年纪大的那个,一手拿着沾有符纸的木剑,一手拿着铃铛,口中念念有词,在那里转着圈儿驱邪呢。

一个身穿粗布衣裳的妇女,正跪在香案前面。她年纪本来只有四十岁,但沉重的生活几乎将她完全压垮,使她容颜苍老,看上去像六十多岁。在她身边,还跪着一个黑瘦的小姑娘,头发枯黄,长期的营养不良让她显得只有十岁左右,其实她已经年满十五了。她俩虔诚的跪在那里,按照老道士的要求不断的磕头参拜,额头都已红肿破皮了,但老道士没有叫停,俩人都不敢稍微迟缓一会。

还有很多乡亲围在那里看热闹,间或有人指指点点,轻声的议论几句。

法事已经持续了好一会儿,老道士手舞足蹈,拿着木剑左劈右砍,有时还会大喝一声,仿佛真的在跟邪魅小鬼激烈打斗一般,最后连烧了三道符,这才收势,肃然而立。

妇女很紧张,见老道士结束法事,连忙问道:“大师,我儿中的邪驱走了没有?”

老道士捏了个兰花指,微闭双目,嘴里念念有词,半晌方道:“难,难,难,令郎中的这个邪,实力非常强大,本道虽然做了一场法事,但只是驱走了附从的一些小鬼,真正的大邪魅还在令郎身上,尚未断根,要是不驱除的话,令郎是断然不会醒的。”

妇女慌了,哀求道:“还请大师施展法力,赶走邪魅,还我儿子一条性命。”

老道士为难的摇了摇头,说道:“你之前付的两百文钱,买的那种符咒,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不是老道不帮你,实在是爱莫能助。”

“大师,您说,驱大邪魅的符咒要多少钱?我……我想办法给您凑来。”

老道士捻着下巴几根胡须,故作沉吟了一下,这才说道:“我看你心挺诚,爱子心切,这样吧,也不多收你的,拿两吊钱来,我用最高级的符咒,保证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儿子。”

“啊?两……两吊?”妇女吃惊的叫了一声。两吊约合二两纹银,也就是两千文铜钱。这年头,一个六七口人的中等家庭,生活质量相当好的,一年只需花销二十吊钱,像莫思凡这样的贫困家庭,两吊钱够他们用几个月了。现如今家里一贫如洗,哪里还拿得出半个子来?

“不错,两吊。”老道士着重强调了一下,说道,“我那观里每天也要柴米油盐,法事不能白做,收点香火钱不过分吧?老嫂子,令郎是个秀才,今后前程远大,花多少钱救他都值,关键时候,不可心痛钱财啊。”

妇女哭道:“大师,只要能救我儿子,花多少钱我都认,可屋里真的一个子儿都没有了。求求你,先救他吧,以后我砸锅卖铁一定还你。”

老道士不悦的说道:“没钱?没钱还废那么多话?老道见钱才做事,谁跟你扯那么多?二子,咱们走了。”

小道士应了一声,收拾东西就要走人。

妇女慌了,连忙掉转头向看热闹的乡亲们说道:“乡亲们,行行好,屋里有两只老母鸡,还有桌椅板凳,大伙儿都可以拿去,千万……千万借几个铜钱给我,求求大伙儿了。”

乡亲们相互望了望,然后你几个我几个的丢下一些铜钱,却没有谁进屋去搬桌椅板凳之类的。

小道士数了数,报了个数目,虽然不够两吊钱,却也差不了多少。老道士很满意,说道:“把两只老母鸡加上。做事。”

两人正要重开法事,人群外忽然传来一声破锣般的吼叫:“滚开!孙爷来了。”

围观的乡亲们明显有些害怕、慌乱,听到那声吼叫,忙不迭的让出一大片空地,人群分处,几个样子极为嚣张的汉子大摇大摆走了过来。正中间的那人瘦小猥琐,獐头鼠目,看上去奸诈异常。围着他的是几个高大粗野的汉子,一个个衣袖捋得老高,袒着胸膛,露出肥膘,对躲闪不及的乡亲们更是推推搡搡,极尽辱骂之能事。乡亲们全都敢怒不敢言,只能沉默的躲开。

那瘦小猥琐的汉子一眼瞧见小道士手上的铜钱,眼里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他皮笑肉不笑的对那妇女说道:“我说莫家大婶,你这么有钱,啥时候将东家的租子给交了啊?”

莫家大婶从那些汉子出现时起,就满怀恐惧,闻声连忙说道:“孙爷,这些钱不是我家的,都是刚才管乡亲们借的。”

“借的?谁信啊?莫家大婶,实话跟你说,东家发下话来了,所有佃户欠下的租子,一定要在本月清完,不是孙爷逼你,老爷那脾气,大伙儿都知道,是惹不得的。你们莫家从前年开始就欠租,一直都是卯还寅粮,这个帐本,孙爷都给你记着的,积到今天,一共是十石六斗大米。还有,老爷身为里正,代官家征收田税,我也算了算,你家这两年田税合两石,总计十二石六斗,要么交粮,要么折成银钱,共计六两三百钱。你自己选吧?”

莫家大婶呆了呆,忽然叫道:“我儿考中秀才后,不是免徭役了吗?为什么还要交田税?”

孙爷冷笑道:“如果他还是好好的秀才相公,自然一切都免,问题不是他中邪了吗?都躺床上十天了,一直都是进气多,出气少,你还指望那个废物儿子?哼,真以为考中一个穷酸秀才,你家就翻身了吗?做梦去吧,莫家世世代代,都是老爷家的贱奴。告诉你,前几年免掉的田税一并要补收,今儿个本大爷就是为这事来的。交钱还是交粮,给个痛快话。”

莫家大婶哭着说道:“不,你们怎么能这样欺负人?”

“欺负人?哈哈哈,本大爷在村里横着走,想欺负谁就欺负谁。你们这些穷贱刁民,不服也得给本大爷憋着。”

“我家……我家真的什么钱都没有了,粮食还在地里,家里青黄不接,天天吃野菜。孙爷,求求你,宽限一些日子,我……我们一定会还的。”

“还?哼,”孙爷冷哼了一声,说道,“就你们这个穷样,还到什么时候去?拿什么来还?这栋破茅屋,本大爷还看不上。莫家大婶,本大爷给你指条明路,你家宝贝还是有的,就看你有没有这个心了。”

“我……家有宝贝?”莫家大婶迟疑了一下,简直不可置信。

孙爷奸笑一声,说道:“你家这个丫头,虽然现在又瘦又丑,但只要好生调养几年,说不定倒是个美人胚子。只要你舍得,将她卖给老爷,说不定租子田税都可以免了的。”

“不不不,”莫家大婶慌忙将小女孩搂进怀里,叫道,“这个绝对不行……”

“不行?那本大爷就没办法了。弟兄们,给我砸了这栋破房子。”孙爷偏了偏头,向那几个粗野汉子示意了一下。那些粗野汉子立即喧拳捋袖,作势要闯进屋去。

就在这时,人群外忽然传来一声暴喝:“孙建,休得欺人太甚。”

人随声到,一个精壮的青年庄稼汉子“蹬蹬蹬”的跑了过来,眼看一个粗野汉子就要冲进屋去打砸抢一番,便虎扑过去,大手抓住那人的胳膊,大喝一声,将诺大一条汉子直掼出十余步去,“叭嗒”一声跌了个狗啃泥。这下跌得颇重,那汉子“哎哟哎哟”的叫唤着,只是爬不起来。

其他的汉子先是吃了一吓,那庄稼汉子他们都认识,很不好惹,但此刻眼见他孤身一人,想着好汉架不住狼多的俗语,胆气顿时一壮,六七个人一拥而上,就想围殴。

庄稼汉子面沉如铁,虽然面对六七个壮汉,亦全然无惧,一番拳脚功夫施展出来,揍得那些恶汉子鬼哭狼嚎。那些恶汉欺负百姓时威风得很,到底不过是些不学无术的混混,手底下稀松得很。半盏茶的工夫不到,就全都鼻青脸肿的躺到地上了。

孙建自庄稼汉子出现,脸色就阴沉了下来,本以为仗着人多可以将其打跑,谁知却是这样一个局面。他压下恐惧,冷冷的说道:“谢小武,这里没你啥事,少来凑热闹。”

谢小武喝道:“谢家村的不平事,大伙儿都管得,孙建,你这家伙头顶生疮,脚底流脓,坏透了。平生只会欺负老弱鳏寡,有本事做件人事来看看?”

孙建气得肺都要炸了。只是眼前这个谢小武,当真不是那么好惹的,他家是习武世家,兄弟几个都有一身好武艺,要说打架,谢家村真没打得过他们的。

他压下胸中的怒火,冷冷的说道:“谢小武,你不要这么嚣张,别忘了,你妹妹还在老爷家里听候使唤,你由着性子痛快了,小心妹妹要吃苦头。”

“你?”谢小武大怒,双拳一下子攥得铁紧,真恨不得一拳将孙建砸瘪。然而一想到自己妹妹,心中无由来的一痛,紧攥的双拳也不由得松了下来。

孙建瞧在眼里,暗自松了口气,好险,幸亏还有掣肘他的法宝。他放缓语气说道:“只要你不冲动,令妹在老爷府上,保证没有谁敢伤她半根毫毛。今儿个是莫家的事,你何苦打抱不平?自古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莫家租种着老爷家的地,交租纳税乃应有之义。这个理就是说到县太爷那里去,也是错不了。就算打官司,我们也稳赢不输。你现在强出这个头,有什么用?”

谢小武黑着脸,喝道:“老子不管你那么多屁话,莫家的事,老子今天管定了。有本事从老子的拳脚下过去。”

他挡在屋子前,叉着手,瞪着孙建和他的那些打手。孙建空有一大帮子人,却畏缩着谁都不敢上前。

“有些强盗,明明是冲进别人家打砸抢烧,却还要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无耻啊无耻。”

正在僵持的时候,一个懒懒的声音忽然从屋里传了出来。所有人的目光猛然向屋子里望去。

莫思凡披着一件单衣,从屋里慢慢的走了出来。他的脸色很苍白,看上去身体很虚弱,毕竟是在床上昏迷了十多天之久的,能够不被饿死渴死,全赖他妹妹每日喂些流食给他。即使这样,也就是勉强吊着一条命罢了。

他现在融合了两个灵魂,身体虽然虚弱,但是思维非常活跃。刚刚外面发生的一切,他都听得非常清楚。若不是虚弱的身体导致迟迟无法爬起来的话,他早就想冲出来驱走那些恶人了。

看见他出来,在场的人们反应各不相同。他母亲和妹妹先是难以置信,继而喜极而泣,双双抢过去,搀扶住他。

围观的乡亲们有的惊讶,有的欣喜,还有的大声跟他打着招呼。

老道士乍一见他出来,脸上就布满了尴尬,自己的法事还没做完呢,刚刚才下了断言,不赶走真正的邪魅,莫思凡醒不了,结果转眼间就被打脸了。

孙建的表情变化最大,他是村里大地主谢老财的管家,向来嚣张跋扈,对付这些贱民从不手下留情,谢家村一百多户人家,大部分都被他祸害过,砸锅掀桌,抢夺粮食,几乎是家常便饭。乡亲们对他恨得牙痒痒,却是半分都奈何不得。而他也非常享受这种横行霸道、将贱民狠狠地踩在脚下的感觉,但是有几种人是他不敢惹的。比如谢小武兄弟几个,身怀武艺,打起架来几个大汉都不能近身。比如村里另外几家富户,跟自家老爷称兄道弟,除非自己不开眼,才会去惹人家。而莫思凡这种身份的人则更是招惹不得。

明朝阶层等级森严,所谓“士农工商”,地位摆在那里,不可轻易逾越。士是统治阶层,大到朝廷里的文武百官,阁老学士,小到乡村里的穷酸秀才,都是士人阶级,虽然秀才仅仅是入仕的起步阶段,远远谈不上地位显赫,但是同样享有一些特权,比如见县官可以不跪,县官不得对秀才动刑等。其他阶层的人见了他们,就必须尊称一声“相公”。

所以莫思凡健康的时日,虽然他家一直欠着谢老财的租子,家里穷得叮当响,孙建却从来不敢上门来催租,而一听说莫思凡中了邪,昏迷不醒十多天,好起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他这才带了几个打手,上门来催租。

可现在莫思凡活生生的站在面前,这就有点骑虎难下了。

他堆起笑脸,谄笑道:“莫相公,看你这气色,想来是大好了?”

莫思凡没有理他,而是沉着脸说道:“想我莫思凡寒窗苦读十年,县试时取得全县第一,学政对我赞誉有加,下半年院试,全府数千名童生考试,我的成绩位列前十,依旧是全县最好的。无论学政还是知县,见了我都客客气气。而今却是从哪里钻出来一条瘦狗,居然跑到我家门口狂吠一通,想必以为我莫思凡是很好欺负的么?”

孙建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分辩道:“莫相公误会了,小人……”

莫思凡打断他的话,冷笑道:“我虽然病着,但眼不瞎,耳不聋,你们在外面说的话,我全都听得清楚。孙建你是啥样人,我心里更是清楚,我虽然家中贫穷,但不是谁都可以欺上门来的。我倒是想去问一下县令大人,大明律令规定,秀才免徭役,免田税,这个规矩是谁给改的?居然还追溯过往,连前几年的也一并补征。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如此胡作非为?对了,孙爷你作为人证,可一定得随我进县衙一趟,顺便瞻仰一下打板子、拶手指的刑具,说不定很快就要用上呢。”

孙建的脸色不由得一白,莫思凡话中威胁意味甚浓,偏偏自己一时贪心,说错了话,这可是抵赖不得的证据,真要闹到知县那里去,被莫思凡巧舌如簧这么一说,自己只怕要挨一顿板子。

谢小武道:“小凡,他们要是不肯去,哥哥将他们捆起来,押着走。”

孙建心中有些虚,情知今天绝对讨不了好,便说道:“莫相公,今儿是小人不对,刚才那些话权当放了个屁。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往心里去。你家欠的那些租子,小人会跟老爷说起,宽限你们几个月。兄弟们,撤。”

说罢,带着那几个打手,灰溜溜的走了。

乡邻们等到孙建去远,这才拥了上来,围住莫思凡一家子,嘘寒问暖,祝贺他身体康复。

莫思凡脸上挂着微笑,一一回应。但他眼角余光一瞥,蓦地大喝一声道:“那老道士,就想这样溜了么?”

老道士在莫思凡和孙建对话之时,自知不妙,暗地里吩咐小道士几句,早已收拾好包袱,趁着乡亲们围拢莫思凡的机会,正想开溜。谁知被莫思凡一口喝住,身形僵了一僵,转过身来,满脸堆笑的说道:“莫相公病体已好,可喜可贺。老道的法事已经完成,道观里还有些事情,就此告辞。”

莫思凡冷笑道:“你在这里装神弄鬼半天,骗了我娘这么多钱,不交代几句,就想这么走掉?”

老道士脸一沉,不悦的说道:“莫相公莫非是病糊涂了?你被邪魅缠身,是老道做法事,驱邪避鬼,这才苏醒过来。我不要你感谢救命之恩,只是收几个做法事的费用,有何不可?”

莫家大婶也慌忙说道:“儿啊,这位大师是娘专程从东山道观请来的,大家都说他很会降妖伏魔,本领高强得很,你千万莫要得罪。”

莫思凡道:“娘,你不知道,世间万事万物,都有客观规律,决不是胡乱编造一些邪魅鬼祟之物就可以糊弄的。圣人有云,子不语怪力乱神,邪魅之说,连圣人都说没有。这位老道何德何能,难道比圣人还厉害?他张嘴闭嘴能够驱邪避鬼,有谁见过?会降妖伏魔?谁见过真正的妖魔?全凭他信口胡说,大家却都信他了。”

莫家大婶张口结舌,无从反驳。儿子说的客观规律是啥意思固然是不懂,圣人有没有说过那些话也不得而知。但儿子是个读书人,尊的便是孔孟之道,听圣人的话是决没有错的。可他言语中对大师没有半分尊敬,万一惹怒了大师,却也是令人不安的。

老道士恼羞成怒,嚷嚷着叫道:“莫相公好不晓事,这里的乡亲们都可以作证,你中了邪魅,昏迷了十多天,如果不是老道做的法事,你如何醒得过来?如今你刚苏醒,就倒打一耙,反来怪我,这道理无论如何也说不通。这官司就算打到天边去,也是我有理。”

莫思凡冷笑道:“早在你做法事之前,我便醒过一次,怎见得是你的法事之功?而且你之前说的话,我可是听得清楚明白,你口口声声说不拿两吊钱,驱不走真正的邪魅,我就决计醒不来。可你收了钱,法事还没做呢,我是怎么醒过来的?跟你的法事可有半分关系?这脸打得啪啪响,你还有脸挟恩图报?”

老道士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无话可说。

乡亲们都有些发懵,在他们的印象中,莫思凡向来是一个很会念书的少年,但禀性老实,沉默寡言,与人说话容易脸红。像今天这样伶牙俐齿,先是将孙建挤兑得胆怯而走,现在又驳得老道士哑口无言,这样的情形,委实是从来没有过的。关键是他说得很有道理,让人不得不信。

老道士咬了咬牙,放低声音说道:“莫相公,别的话先不多说,老道做这一场法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总不成让我们师徒白走一趟。”

莫思凡道:“先付你的那两百文就是报酬,虽然开价高了点,但是我娘答应了,你拿去。乡亲们凑起来的这两吊钱留下!”

老道士好生不舍,但话说得这么明朗,这两吊钱是万万带不走了。只好丢下铜钱,带着小道士怏怏而去。

莫思凡叫妹妹拾起铜钱,一五一十的尽数还给了乡亲们。乡亲们推却不得,便收了铜钱,四散走了。

莫思凡转头说道:“小武哥,今天幸得你伸出援手……”

谢小武截断话头道:“咱们邻居加兄弟这么多年,客气的话便少说了。”

莫思凡点了点头,便不再说,作为朋友,感激的话说得太多显得矫情。他久病初愈,精神不济,刚才强挣着说了许多话,此刻风波消散,登时就有些萎靡。他以手抚额,身子晃了晃,作势欲倒,慌得谢小武赶紧将他搀扶回屋里,让他躺下来休息。

莫思凡睡在床上,一边听着谢小武和母亲妹妹在外头轻声细语的说话,一边开始思索起自己的处境。

很显然,穿越的事实已定,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科学原理,但自己正置身于数百年前的明朝,几无疑义。早就知道物理学上有一种平行宇宙的说法,也许自己来到的便是无数个平行宇宙中的一个呢。但是这东西无法得到确证,多想无益。好在自己以前孑然一身,无家无室,就算是置身于一个完全陌生的社会环境,也没有太多不舍的想法,倒是省了不少牵挂。

既来之则安之,当务之急是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生存下来。可是仔细检视自己拥有的资本,委实是差得可怜。

莫秀才的家境,完全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不但没有半分积蓄,还欠了谢老财很多田租,无论自己想做什么事,都拿不出半文铜板做本钱。就算白手起家开个饭馆,也得有米下锅吧。

贫穷也就罢了,身份地位也不咋样,穷酸秀才的身份唬一下山村里无知的村民和孙建之流可以,到了社会上却是不太管用的。

从本质上说,莫思凡只是一个生于贫寒之家的小秀才,惯熟四书五经,会作八股文章,但对人情世故一点都不懂,平日里朋友也不多,作为近邻的谢家兄弟是少有的几个童年玩伴。读书人身子骨孱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放到二十一世纪,便是废物一个。自己的灵魂居然附身于这样的人,简直是最大的不幸。

不过自己并非毫无优势,至少回到数百年前,无论思想还是科学知识都是远胜于古人的。虽然这些东西在脑子里看不见摸不着,但只需稍微释放一点出来,定能惊艳这个时代。

知识就是他现在最大的本钱。在二十一世纪,虽然他是个孤儿,但在国家和社会的帮助下,接受过良好的教育。在西南某个著名的本科院校毕业之后,他没有走上社会,而且选择了留校。一边着手考研,一边在学校的理化实验室担任助教,同时每逢周末和节假日,还兼职校图书馆管理员。一方面可以多赚点生活费,另一方面则是有充足的时间扎进书籍的海洋,汲取知识。特别是寒暑假,学校里变得冷冷清清,反而是他学习知识的最好时光。他几乎是以图书馆为家,终日呆在里面看书。

这样的生活过了三年,就在出事之前,他刚刚参加过研究生考试,以他的知识储备,有绝对的信心通过。可是考试过了没两天,一颗流星却将他的灵魂带到了异世,可算是两世为人了。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他都不喜欢怨天尤人,事已至此,惟有充分发挥自己的优势,改变目前积贫积弱的现状,让自己以及家人的生活变好起来,方不负来这异世走一遭。

不过,不管自己想干什么事业,都得经过一番精密的谋划,用正规的商业术语来说,就是得先做市场调查,然后拟一个可行性分析报告,才能付诸实施。盲动只会让自己碰得头破血流,一无所有的现状也不允许他试错,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他很有信心,成功指日可待。谁让他曾经做过图书馆管理员呢?做过这个职位的可有不少牛人。

外头说话的声音渐低渐弱,渐至悄无声息。而莫思凡在苦苦盘算了一番后,终于也睡了过去。

莫思凡第二天早上起来,舒展了一下腰腿,只觉得神清气爽,昨日的虚弱疲惫感觉一扫而空。年轻就是好,他今年才十七岁,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哪怕是个文弱书生,卧床十余天,只要好好休息一个晚上,便能够马上恢复活力。

他翻身下床,掀开分隔卧室和堂屋的布帘子,走了出去。这个茅草屋的结构,是堂屋居中,两边两个小卧室,一间是莫思凡的,卧室兼书房,一间则是他娘和妹妹挤着住。堂屋很小,除了一张小小的饭桌之外,没有甚么家具。但地面和墙壁都非常干净,看得出是经常打扫的。厨房在堂屋的背后,此刻正有袅袅炊烟冒出,给这个静谧的早上凭添了一份生活的气息。

他走进厨房,这是一间又矮又黑的小屋子,炊烟将墙壁和屋顶都熏得漆黑,无论怎样打扫都干净不了。由于排烟不畅,整个厨房都充斥着一股浓浓的烟味,他刚一进去,立即就被呛了出来。

他妹妹小名叫二妞,此刻正在灶下烧火,闻声立即站了起来,嚷道:“哥,快点出去。”

莫思凡立在门口,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便问道:“你在做早饭?娘呢?”

二妞走了出来,瘦小的脸上满是黑色的烟灰,但她神情很是快活,欢喜的叫道:“哥,你完全好了?”

莫思凡道:“好了。”

二妞说道:“哥,你稍等一会,我正在煮稀饭。娘去西凌县城了。”

莫思凡怔了怔,问道:“去西凌县城干嘛?”

二妞道:“你病了这么些天,家里天天忙乱,能卖的东西都给卖了,缸里没有米了。娘寻思着你上个月的廪膳费还没领,一大早就去县学领米去了。”

这就是朝廷优待读书人的好处。只要考中了秀才,徭役全免之外,每个月还有一定的米粮可以领,数量不多,供一个人勉强够,要养活一家三口,委实就为难了些。但不管怎样,对于莫家来说,这些微薄的米粮是可以拿来救命的。

按理说莫思凡考中秀才,便要到县学去读书,但莫家实在太穷,连县学都住不起,所以莫思凡便一直自个儿在家里读书,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个月的廪膳费都是他娘代领的。

没多久早饭做好了。二妞舀了两碗稀饭出来,另外端了一小碟咸菜,外加两个白水煮鸡蛋。早餐很简单,一般人家常见,但对莫家来说,这样一顿早餐已经是极为难得的了。鸡蛋自然是给莫思凡吃的,今儿早上才从鸡窝里捡来。在平时,连莫思凡也只能偶尔吃几次,因为他要费脑子念书,莫家大婶和二妞则从来不曾吃过。那稀饭却真的很稀,清汤寡水,数得清的一些米粒在汤中沉浮。

莫思凡拿起一个鸡蛋,递给二妞,说道:“二妞,给你吃。”

二妞慌忙摇手,连声说道:“使不得,这鸡蛋是给你吃的。哥你要念书,病又刚好,吃两个鸡蛋补补身子。”

莫思凡道:“咱俩一人一个就好了。你知道不?久病初愈的人不能急着补身子,得清汤寡水的慢慢调理,鸡蛋吃多了反没有好处。”

二妞有些迟疑,哥说的话似乎有些道理,事实上,从小到大,哥哥在她心中的形象就是无所不知的,他讲的道理,跟圣人讲的无异。再说了,这热乎乎的白水鸡蛋对她简直有着无穷的诱惑,对旁人来说,白水煮鸡蛋很是寻常,味道也很一般。但是,对于从未吃过的二妞而言,简直就是天字第一号美味了。

她咬着嘴唇,有心拒绝,可是一股热望自心底升起,这推拒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莫思凡微微一笑,剥开一个鸡蛋,递给妹妹。鸡蛋刚刚煮出来,热乎乎的,白嫩腻滑,散出淡淡的香气。二妞默然接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捧着,仿佛是捧着一个无上的珍宝。莫思凡看在眼里,心中一痛,家里这种贫困状况,是一定得变一变了。看妹妹这个样子,远远比同龄的女孩瘦弱矮小,别的女孩这个年纪的时候,身体早已开始发育,可是二妞呢,跟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差不多。这就是营养不良啊。

他心里想着,面上不动声色,只是轻轻说道:“吃吧。”

二妞怯怯的看了看哥哥,可怜的说道:“真的……可以吃吗?”

“可以吃的。”

二妞便不再犹豫,捧着鸡蛋,送到嘴边,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小口。她慢慢的嚼着,脸上露出极为幸福的表情。

莫思凡看着她吃,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他柔声问道:“好吃吗?”

“好吃。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莫思凡心中一酸,啥叫穷苦人家,他家就是。他以前几乎没有家的概念,孑然一身,可现在穿越过来仅仅一天,他就已经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亲人的关爱。而他也迅速将自己当成了家中的一份子,既然融入了这个家庭,那就得承担起这个家的责任,一定要改变家里的贫穷面貌,决不能让娘和妹妹再受一丝的委屈和苦。

他看着妹妹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鸡蛋。看着她枯黄的头发,瘦弱的脸蛋,忽然问道:“妹妹,你想不想要一个名字?”

“名字?”二妞怔了一怔,这个年代的女孩子,特别是穷苦人家的女孩,普遍都不会取名。二妞并不是她的名字,而是因为她是莫家第二个孩子,又是女孩,村民们顺口就叫她二妞。全村叫二丫或者是二妞的数不胜数,比如张二丫、刘二丫、李二妞等等。人们早已对此习以为常了。只有一些书香门第,或者是家境稍微好一点的人家,才会给女孩子取名。

莫思凡道:“是呀,我给你取一个好听的名字,好不好?”

“可以吗?我也能取名字?”

“当然可以。”莫思凡思索了一下,用手指蘸水在饭桌上写了三个字,“莫玉兰”。

二妞好奇的看着桌子上的三个字,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莫思凡指着三个字,念给她听:“莫玉兰。玉兰花清香、洁白、纯净无暇,妹妹,以后这就是你的名字了。”

二妞将这几个字念叨了几遍,越念越喜欢,这名字念起来琅琅上口,端的是好听。自此以后,莫家二妞就是莫玉兰了。

莫思凡看着她欢喜,心中也是很高兴。他这个妹妹,心思单纯,一个煮鸡蛋,一个很寻常的名字,就可以让她欢喜很久。如果是后世的女孩子,只怕会嗤之以鼻吧。

欢喜了一阵,莫玉兰忽然说道:“哥,你病着昏迷不醒的时候,小花来看过你。”

“啊?”莫思凡正喝着粥,猝不及防,差点被呛到。

莫玉兰接着说道:“是真的咧,谢老财家规矩严,一般出不来,她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见你昏迷不醒,还悄悄的一个人哭。”

莫思凡不信:“不可能。天底下谁都会哭,只有这个丫头不会。”

莫玉兰说道:“真的。她来看你,我出去烧水,后来就看见她抹眼睛,出来的时候,眼睛是红的,绝对是哭过了。当然她并没有承认。”

莫思凡道:“这就奇怪了,她是什么人?她是谢小花呀。谢小花居然会哭?”

也难怪莫思凡不信,相对于自己这个文弱书生来说,谢小花简直是无比强悍的存在。

谢小花,芳龄十三,比莫思凡小了整整四岁。按理说,小孩子哪怕只相差一岁,差距也是蛮大的,更不用说四岁的差距了。举例来说,莫思凡十岁的时候,谢小花才六岁,相当于一个是少年,一个是儿童,无论从身高体重到智力方面,两个人都完全不是一个数量级的。但偏偏莫思凡每次见了谢小花都会心中发怵,简直就像是见到了天敌一样。

两人是邻居,平日抬头不见低头见,躲是躲不开的。小孩子凑在一处,打打闹闹很正常。莫思凡虽然是个童生,颇有一点书呆子习性,但贪玩的本性终究还在,所以不温书的时候,便也会一起玩闹。既然玩在一起,吵闹打架也就在所难免。

问题就出在吵架打闹上。莫思凡比谢小花大了这么多,无论如何,在力量方面总该是占有巨大优势吧。可是不,每次单挑,莫思凡总是以惨败告终。

十多岁的少年打不过六七岁的小女孩,传出去几乎是个笑话,偏偏在莫思凡身上就发生了。在之后的几年时间内,谢小花几乎成了莫思凡生命中的噩梦。

既然打不过,那不打行不行?很不幸,在女侠谢小花那里,答案是不行。在莫思凡的词典里,谢小花就是蛮不讲理的代名词,跟她讲道理、说好话全都没有用。当她想要揍人的时候,总会想出千百种法子来打一架。而身材羸弱、又是邻居的莫思凡就是她最好的打架对象。

被单方面虐了好几年之后,莫思凡早已是闻谢小花而色变了。哪怕是听到莫玉兰说小花曾经来看过他,也是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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