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崽崽重回18岁(姜湖兵姜特特)最新章节在线免费阅读

昨个傍晚下了一层薄雪的缘故,这会儿路上全是冰渣子,被来往的车子碾压得脏乱不堪。姜湖兵这会站在楼底下,回头望见自家屋里亮起的那点灯光,心中不免隐隐泛起酸楚。盛杰小区初建于1995年,四栋分八个单元,占地...... 《带着崽崽重回18岁》免费试读 昨个傍晚下了一层薄雪的缘故,这会儿路上全是冰渣子,被来往的车子碾压得脏乱不堪。姜湖兵这会站在楼底下,回头望见自家屋里亮起的那点灯光,心中不免隐隐泛起酸楚。...

昨个傍晚下了一层薄雪的缘故,这会儿路上全是冰渣子,被来往的车子碾压得脏乱不堪。姜湖兵这会站在楼底下,回头望见自家屋里亮起的那点灯光,心中不免隐隐泛起酸楚。盛杰小区初建于1995年,四栋分八个单元,占地......

《带着崽崽重回18岁》免费试读

昨个傍晚下了一层薄雪的缘故,这会儿路上全是冰渣子,被来往的车子碾压得脏乱不堪。

姜湖兵这会站在楼底下,回头望见自家屋里亮起的那点灯光,心中不免隐隐泛起酸楚。

盛杰小区初建于1995年,四栋分八个单元,占地五六百平,有点局促。里头全部楼高七层,没有电梯,也谈不上绿化设施,如今几年又疏于管理,外表看着更加斑驳破旧,就仿佛城市中一个被遗忘的角落,显得与周围的街道和建筑很是格格不入。

倒是房价,随着大势水涨船高,跟它的衰势也格格不入。

他当年结婚的时候,也是掏干净了父母本,外加借债十来万,才买下的这里一套两居室。

外表虽不怎么光鲜了,但至少是个家,姜湖兵不觉湿了眼眶,

其实不必吵的啊,为什么要闹到这个地步。妻是他的妻,儿是他的儿,都是他的家人,他是放在心里爱着的呀。

侯小琴提离婚两个字不是为了吓唬他,是真的伤心了,但他却是真的怕,很怕很怕。

怕家里那点亮光从此失去了温度,怕他和儿子没有了归处……瞧他多自私自利,临了还是只顾着自己的感受。

姜湖兵突然也很想抽自己一个耳光,自己这般一无是处,又是凭什么厚脸皮呢?

妻子娶回来就一劳永逸,活该伺候你一家一辈子?你好手好脚,却给她一件像样的衣服也买不起?

冷意层层袭来,能穿透人的鞋底子直达头发尖。这样的天气,街面上连清洁工人的身影都瞧不见。

姜湖兵狠吸一口冰冷的空气,第一次这么深层次地正视、反思他们之间的问题。

他少年时侯荒唐顽劣,书没读好,手艺也没有学到,成年后又吃不得什么苦,图安逸开个出租车乐颠颠街上跑,然后没想到……一开就是十年,经营惨淡,却停不下来。

加之本性怯懦、散漫,不喜与人争长短,就连拉人也是别的司机剩下的——收入最多的那一个永远不是他。

这一刻,姜湖兵前所未有地颓丧。

他静立了几分钟,朝手心里哈两口气,再来回使劲搓两把,才提脚迈进那冰天雪地之中。

他的出租车停在一墙之隔的地方,但这两处大门背对着开,每次放车取车, 他总得徒步绕行足足500米的光景。

姜湖兵借着路灯的微光钻进车内,一次次打火尝试发动,想尽快让这片空间暖和起来。

笃笃!

“哎小姜,今天你这么早出车呀?”

有人敲响车窗,在外面模模糊糊地讲话,姜湖兵一抬头,只见是同事老张那张胡子拉碴的脸正贴在玻璃上。

“哎,张叔。没想到你也这么早咧。”姜湖兵降下车窗,跟他搭讪,手底下却摸出一只口罩来,戴在脸上。

张叔呵呵地笑,依旧弯着腰:“我你不知道?情况特殊嘛,你张婶儿要从口袋里搜不着红色的,就不让进那个门哪。一向如此,哈哈。”

这老头矮矬矬的五十多岁,人没啥大的毛病,就特别怕老婆,老婆讲话声音大了,就不敢回家,整晚苟车里睡。

姜湖兵心下了然,平时能打趣几句,此时却微微叹了口气,心下不由生出一丝“同病相怜”的滋味来。

这种天气在车里睡一夜,冻死人也不是稀奇事,但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昨晚上实在有必要在车里将就。

回家是暖了身,心却透凉。

“要不张叔,先上来坐坐?我看街上也还没什么人。”姜湖兵给老张递出去一根烟,给自己也准备点支来吸。

但才送到嘴边,就被那只口罩给阻挡住。

老张吭哧吭哧从副驾驶爬上来,又叼着烟吭哧吭哧凑过来借火,见姜湖兵自个儿在那里僵持,一顿,便更加靠近瞟了一眼。

姜湖兵本想转开脸去,老张却已经从自己手中取走打火机,退开了,然后边点火边漫不经心地,说道:“……这暖气开着呢,闷不闷啊,取掉好了呀。”

姜湖兵的半张脸影在黑暗之中,晦暗不明,车内又没开灯,其实不仔细瞅,是瞧不出端倪来的,但他心里实在是虚。

静默了有半分钟那么久,在老张探究而关切的目光下,他才终于泄气似的,把那东西扯下,丢到了前边。

或许对方已经洞悉了全部,遮掩本就是多此一举。

再说脸上的伤疤是能遮,他现实的窘境能遮么?

姜湖兵微垂着头,烟在手指间不住发着抖,他也不点上,就那样一动不动呆坐着。

老张直至自己那根快要抽完了,也没等到他开口说话,便笑嘻嘻又道:“哪有两口子不吵架的呀,你看你张叔我,都习惯了不是?床头打架床尾和,一个被窝里睡过的,到底还是有点情分,旁人比不了,等晚上收工时称它一斤熟牛肉回去,给家里改善改善,再说几句好听的,没准就消停了呢。”

老张自己做了一辈子缩头乌龟,从来避免和自己家老太婆正面交锋,倒是劝起别人来一套接一套的心得。

他自己家里那点事早不是秘密,张婶偶尔会杀到街上抓人,老张被揪着耳朵赔笑脸,对同事们的起哄笑闹也就习以为常,不以为意,第二天该吃吃,该喝喝,要没挣到一张完整的百元大钞,他照样是不回家去睡。

老婆相当彪悍,这是他的应对之法,没觉得男人这般委曲求全有什么问题。姜湖兵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甚至偶尔会觉得夫妻这种模式相处到老,也还不错。

但老一辈的经验不见得就适合新时代的年轻人。他们打打闹闹一辈子,哪怕相看两厌,也能一直住一个屋檐,一个锅里吃饭。

年轻人则十分不愿意将就,民政局办离婚那窗口排队的人群里,大半都是一个急眼来的。他们委屈了就想立马一拍两散。

“这回可能不一样啊,张叔。”姜湖兵只得苦笑。

侯小琴不是个意气用事的人,她已经算很传统了,放弃工作相夫教子,心甘情愿给他们父子做饭洗衣。只是她有她的原则和自尊要维护,从前那个强势的模样如今为了迁就生活已经很低姿态了。

她当然希望自家也有购置新房的能力,希望自己照顾好老公孩子的空隙还有余力保养自己一下,而不是把日子越过越回去了。

但这一切又不是非得有,她灰心的,究竟还是这个男人豪没有上进心,眼睁睁看着家中入不敷出的境况,不为所动。

这种节衣缩食的状态都要马上维持不下去了,她怎么能不着急,不跟他闹脾气?

姜湖兵越想越烦躁,老张叽里呱啦说了不少话开解他,可他却更加心神不宁,一点放松的意思都没有。

“哎,有人要乘车!那边!”老张指着右侧路边广告牌底下,突然眼睛放光地跟他喊,“快快小姜,拉人去吧。我就先下去了。”

说完他手脚麻利跳下去,站在那跟姜湖兵连连挥手,让赶紧把车子开出去,以防让别人抢了这单生意。

姜湖兵下意识踩下油门,车子滑出去一截,但就在这一瞬间他突然心慌地厉害,没什么缘由地,呼吸不觉间都加重了许多。

怎么回事?

姜湖兵从车窗里探出头去,想说让老张自己去拉这单算了,自己身体有点不适,但一看,老张却只剩下背影。

车子正好经过盛杰小区大门口,姜湖兵忍不住朝里张望几眼,虽然什么都不可能看得见,但他估摸着,这个点妻子儿子应该很快要出门了。

特特所在的私立幼儿园得四五站路程,妻子平日都是骑电动车接送的。姜湖兵看着冰冻湿滑的路面,有点后悔自己出门太早,这天气应该自己亲自送特特去的。

他胡思乱想中又问了一遍那位乘客的目的地,得到回答后确认,自己再回来送肯定是来不及的。

小县城的计程车仅仅五块钱起步,一趟下来也就六七块钱,连一碗最普通的面都不够吃,这样从黎明干到黄昏,平均收入也就二百来块。

像这样的冰雪天倒是一口价,跑城中的路线要十块钱也不算过分,一般乘客也都理解,不会跟你掰扯。

但今日姜湖兵一直心绪难安,打表计时是七块,就收了七块。他着急往回去赶,想看看路上是否能接到妻儿。

天亮了,街上人多了起来,每每经过一个路口和车站,都有大批学生和家长簇拥。

姜湖兵不敢开得过快,他绕到儿子幼儿园所在的那条街上去,顺着车道往家的方向开。

行至一半时,遇着一处车祸,靠近人行道的位置,周围堵了两层人,挡着视线看不清楚具体情况,但这种事时有发生,他们这种整日在路上工作的人,有时候一天就能连着看见三五回。

姜湖兵生不出唏嘘,心下恍然,手心里也隐隐冒出些许冷汗。他克制着目光,想尽量平稳地,赶快地,离开现场。

可就这样一个拐弯,一顶尤为熟悉的绒线帽子便闯进他的视线!

——棕红色的,沾了半边细碎的雪渣,无声无息躺在事发地不远处。

“那是……”

姜湖兵眼花缭乱,恍惚中浑身力气全失,渐渐松开了握着方向盘的手……

他记得,就这种帽子,妻子侯小琴也是有一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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