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桐价格鲁迅的草木情节曾手抄花木古籍采集标本(图)

  从1981年《鲁迅年谱》初版问世,到2000年出版增订本,再到如今的《鲁迅年谱长编》,要发现资料的订正与完善,没有对比如此细节的变化更直接而有效了。我看书的这个时候,院子里的广玉兰在树头上刚开出荷花一样的大白花,街头有新卖盆栽的黄花栀子和红樱桃,那就索性从关于栀子的记载看起吧。  《鲁迅年谱长编》  《鲁迅年谱长编》显然是旧年谱的升级版,虽然开本变大,刻下只有第一卷,但没有出版说明,也没有前言...

  从1981年《鲁迅年谱》初版问世,到2000年出版增订本,再到如今的《鲁迅年谱长编》,要发现资料的订正与完善,没有对比如此细节的变化更 直接而有效了。我看书的这个时候,院子里的广玉兰在树头上刚开出荷花一样的大白花,街头有新卖盆栽的黄花栀子和红樱桃,那就索性从关于栀子的记载看起吧。

  《鲁迅年谱长编》

  《鲁迅年谱长编》显然是旧年谱的升级版,虽然开本变大,刻下只有第一卷,但没有出版说明,也没有前言后记。《鲁迅年谱》的第一卷终于1919 年,长编则延伸到1921年。翻长编,1909年8月目下列了三条资料,第三条是:“鲁迅将从日本带回来的水野栀子栽种在庭院中,后来把这棵栀子树赠送给 表弟郦辛农。一九六二年,郦辛农又把这颗栀子树转赠给绍兴鲁迅纪念馆,至今仍存活。”一旁列边注曰:“据师之竹《郦辛农先生捐赠水野栀子》,载一九六四年 《绍兴鲁迅纪念馆馆刊》第二期。”而《鲁迅年谱》(增订本)同年8月目下,三条资料的文字表述略有不同,其中第三条写:“回故乡后,鲁迅将带回的日本水野 栀子移栽在庭院中,后赠给他的表弟———养蜂专家郦辛农。一九六二年,他的表弟又把水野栀子转赠绍兴鲁迅纪念馆,至今仍存活。”随文的注释是一样的。

  1913年3月13日,他还“寄给周建人《埤雅》一部四册,《尔雅翼》一部六册,支持他研究植物学”。而《鲁迅年谱》增订本,1909年7月目 下说:“在回国前,寄给周建人有关植物方面的英文书籍三册。据周建人说:这是德国司脱拉司蒲等人合编的《植物教科书》英译本和非常讲究的《野花时节》(四 季的野花之意)以及《植物生物故事》,希望我研究植物学和生物学。”这一条原本注明是1978年访问周建人的回忆资料,《鲁迅年谱长编》给删去了。

  在巴金故居发现栀子树的同时,又看到他大房子的南面,花园里有一双硕大的广玉兰。便自然联想起大陆新村鲁迅故居院子里的广玉兰,和鲁迅公园鲁迅 墓前的广玉兰。我保存的剪报里,2005年春天,有赵丽宏的一篇《鲁迅墓前的树》,是说那一双挺拔的广玉兰的。海婴晚年,执意要移去这两棵大树。鲁迅迁墓 是1956年吧,当年许广平手植松树一双,管理者又植广玉兰一双,但这广玉兰肯定没有巴金院子里的广玉兰树龄大。因为在巴金之前,这里是别人的花园洋房。 广玉兰立夏开花,清香馥郁,比迟开的栀子花的腻香更宜于人。巴金曾两次为鲁迅扶棺,一次下葬,一次是迁葬。灌木栀子竟然成乔木之树,它和广玉兰大树,在现 代文坛一双巨星的故居庭院里都有,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巧合?

  同年,1911年4月,鲁迅“本月从《说郛》一书中抄录出王方庆所著《园林草木疏》一卷,李翱所著《何首乌录》一卷,杨天惠所著《彰明坿子记》一 卷,戴凯之所著《竹谱》一卷,赞宁所著《筍谱》二卷,陈仁玉所著《菌谱》一卷,傅肱所著《蟹谱》二卷,这些手稿和别人所抄录的阙名《魏王花木志》等十九种 合订为《说郛录要》两册。鲁迅还以明代抄本《说郛》原本批校过其中的周氏所著《洛阳花木记》一卷,赵时庚所著《金彰兰谱》一卷,周氏所著《洛阳牡丹记》一 卷,陈翥所著《桐谱》一卷及戴凯之所著《竹谱》一卷”。

  栀子皆常绿的灌木,但栀子由灌木经人工的修斫而变乔木成树的记载,不见于古人的著述,倒是古人笔记里有栀子名薝卜的记载。李时珍说西蜀有红栀子 花,可染颜色。我在自己关于鲁迅的文章里,曾把这棵书本里记述的水野栀子与红花栀子闹混了。水野栀子,此名超出了常识,而新旧年谱中对此皆无注释,就是上 网也搜索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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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州地处黄河南岸,源自邙岭的贾鲁河、索须河朝南已入淮河水系,可本土植物原来没有栀子和广玉兰。按1950年代出版的《鄢陵花卉植物栽培》介 绍,这两种植物开初都是室内花卉。后来气候变化,广玉兰从武汉引进露天种植,现在则和香樟一样,已有长势很好的参天大树。然而,栀子还是不行,不能在郑州 露天种植。而我极早就有幸认识栀子和广玉兰。江城武汉,武昌5月的校园里,广玉兰就缤纷开花不断头,地上一丛丛灌木栀子,接着它开花。栀子开花最腻人的时 候,也是期末考试临近人正慌乱的日子。但栀子花露天生长开放只在淮河以南。十多年前,我下乡住到大别山区,当地人端午栽秧,山坞里的畈田临着农户,一户人 家的大门畅开,照壁下一大扑棱灌木栀子开花,里里外外千百朵复瓣白花把进门的路都挡住了。主人出门下到水田里栽秧,老妪和年轻的女子,都要折花、戴花,就 是邻居的男子,也争着摘花,或别栀子花于自己的衣领下边。而县城的街头还有个卖粽子的,一大盆系着红线绳的粽子泡在清凉的河水里,旁边有个篮子用湿布掩着 满满一篮子栀子花,凡买她粽子的人,同时可以随手自取一两朵栀子花。(何频)

  早两年,看李辉在文章里说,黄永玉新为巴金造像,还亲自把画送到上海的巴金故居。我慕名前去参观,在挂着这幅画的室内走廊外面,大院的北半部, 见一片竹子里有蜡梅开花,并发现靠墙的地方,临路竟然有一棵栀子树。因为栀子是常青植物,虽然是冬天,但这棵虬曲如龙的古栀子树,梢叶暗绿发亮。遗憾的 是,几位年轻的志愿者,不知道这是棵栀子树,更不知道它开白花还是红花。有段回忆说,当年尼克松访华的时候,有关方面要送他礼物,方案之一是送一套线装的 廿四史。而巴金与柯灵,各自保存有线装百纳本的。当时巴金的书还在楼上被封存着,征求他的意见,他同意送出,可后来并没有用上。巴金故居的位置,向南隔墙 是赵丹旧居,北边不远是柯灵的故居。于是,我提出上楼看一眼这部古书,管理员说还不可以。

  1949年,法国梧桐,上海黄岳渊、黄德邻父子合著的《花经》,说“花香最浓烈者,莫如栀子;叶色翠绿,花白六出,芳香扑鼻;庭院幽僻之所,偶植数本,清 芬四溢,几疑身在香国中焉”。书里列举栀子品种有六———大花栀子(荷花栀子)、小花栀子(丁香栀子)、黄栀子、黄金栀子、朝鲜栀子、圆叶栀子。其中,圆 叶栀子来自日本,叶略带圆形,色最苍翠,三四月即能开花。并没有水野栀子一名。当代《中国花经》,说栀子则更为简略。而今人之《本草药名汇考》记栀子和栀 子花,有红栀子、黄栀子,山栀子、水栀子,大花栀子与小栀子等等,同样也没有水野栀子之名(《本草药名汇考》,程超寰、杜汉阳编著,上海古籍出版 社,2004年12月第一版)。

  鲁迅不仅是书里看花,还终身喜欢养花种树,并亲自动手采集植物标本。回国之初在杭州和绍兴当教师,曾先后带领学生去西湖周围的孤山、葛岭和北高 峰,以及禹陵一带采集植物标本,兴致勃勃,用的还是专门从日本带回来的“洋桑剪”。他在北京的新居里植树,在上海大陆新村的家里养花,并且在文章里深情地 写故家百草园的花草、上野的樱花、北京绍兴会馆的老槐树和著名的两棵枣树……

  撇开这棵待考的水野栀子树,乔木栀子树的确有!

  鲁迅爱花草,法国梧桐,勾稽他与草木的关系,颇可以作篇好看的文字来。他从小喜读清人陈淏子的《花镜》,留学归来,很长时间埋首辑古,勤勉汇集前贤的草木著述。

  得到新出版的《鲁迅年谱长编》之第一卷,便把它与其前身的《鲁迅年谱》(增订本)对照着看。书的开本变大,蛮大的书,要发现其中的修改变化,总要选一个节点来。另外,由于季节的关系,夏天说来就来了,于是就想着查看其中关于栀子树记载的那一节。

  我不止一次参观过各地的鲁迅故居和纪念馆,绍兴的鲁迅故居,百草园的格局与植物的品种,每一次看,似乎都在调整与变动中。而在位于老台门路南的 三味书屋一侧,看见了据说是当年的老蜡梅树,可真没有注意过这棵有案可稽的水野栀子树。长编与旧年谱比较,不仅文字多有修订,黑白老照片变化也多。可是我 在想,如果这一棵珍贵的栀子树还在,为什么不可以将它的照片收录呢?

  三十一岁时,辛亥正月,法国梧桐,鲁迅工笔抄录嵇含的《南方草木状》。

原标题:鲁迅的草木情节 曾手抄花木古籍采集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