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你为什么每个周末都要我陪你一起摆摊啊。”

一条绿茵小路上，一位中年寸头男性把搭在少年肩上的手放了下来，而后从裤兜里掏出了一副墨镜戴上。

手臂上大片的纹龙图腾遮盖住的伤疤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活灵活现，青红交加，宛如一条真龙。

一下子气场全开，倒有几分黑老大的架势，方圆数百米的行人都不敢靠近他们。

“叔这不是寂寞，叫你来陪叔解解闷嘛。”

光野邪魅一笑，嘴里还哼着小曲，露出了一颗金牙。

那牙齿还是东方七岁调皮捣蛋时硬生生拔下来的，事后才知道那是一颗松动了的虫牙。

从东方记事起，他的身边就一直是光野在照顾。除了在学校，还有每个月的27号以外，光野对他几乎是寸步不离，两人可以说是相依为命。

东方很不理解，仙渝市的治安这么好，他又不会遭遇绑架，即使劫财，看他这身打扮也知道他不是有钱人的那一类，根本不在绑匪的考虑范围之内。

除非是劫色……嗯……或许还有点几率。

“叔，你动过那本画册吗？”

“你父亲留给你的那一本？”

光野停下了脚步，表情开始严肃了起来。

“嗯。”

“你的东西，我不会乱动的，更何况还是你父亲留给你的东西。他交代过，一定要保管好它。”

那就奇怪了，它到底是怎么掉在地上的，难道家里遭贼了？

这本画册很是普通，里面全是空白，根本没有涂鸦的痕迹，就连字迹都没有。

光野以前还说或许是大哥想让他以后能够成为一名画家，所以才留下一本画册给他。

东方正欲再说些什么，迎面走来一个推着自行车的中年男人。

“东方，又跟着你叔出去行骗啊。”

“赖头，胡说什么呢，我这是带东方去赚钱的。”

光野最讨厌别人说他带着东方行骗了，好像自己带坏了东方似的。

中年男人没有理会他的话，只是笑了笑，踩上单车，然后扬长而去。

“叔，我们今天在哪摆摊？”

“北街。”

北街是仙渝市最热闹的商街，人来人往的。如果想要赚钱的话，那里的确是个不错的好去处。

二人一前一后，手上还拿着家伙儿朝着北街的方向走去。

今天路上的行人似乎比以往少了许多，越靠近北街越是冷清。

“奇怪，难道北街商场倒闭了？”

光野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般。

“或许是今天太热的缘故吧，北街晚上才更热闹。”

东方猜想了一下。

“也是。”

两人继续行走着，但越往前越觉得奇怪，北街的大门只有出没有进。

“站住。”

一名身穿制服的**叫住了他们，立即小跑了过来。

“北街片区现在已经封锁，整个商场都关闭了。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好端端的怎么封锁了？

光野看着东方，东方也看着光野，二人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最后还是光野问了句：“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今天上午不知道何方势力组织来袭，这片的居民大部分遇害，并且死伤惨重，具体原因也无从得知。”

看得出来这件事非同小可，**也很是头疼。

“为了确保你们的人身安全，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恐慌，我劝你们还是赶紧离开这吧，这段时间就不要来北街了。”

**善意提醒。

仅仅一上午的时间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看着门口进进出出的医护人员和**，以光野多年的直觉来看，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光野没有再逗留，带着东方离开了。

东方远远的看了一眼现场，梦中的场景再次重现在他的脑海中。

这明明……是他梦境里所发生的事情，他知道那画面有多血腥，可为什么好像成为现实了？

“我们去附近的桥底摆摊吧，那里凉快。”

光野的声音低沉了许多，似乎在想着刚刚的事情。

“叔，是什么样的组织能一时间杀死这么多人？”

东方好奇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大夏的正规组织是不会滥杀无辜的，这事情有蹊跷……”

“嗯……我也这么觉得。”

东方专注思考着，如果这的确是梦境里出现的场景的话，那就说明这个组织，不是人。

“好了，这不是你该去想的问题。”

光野见东方如此认真，心里不由得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来帮叔搭把手。”

光野试图转移注意力，不让东方继续沉浸在刚刚的那个话题上。

二人直接在空旷的地面上摆起了摊位，2米长的地摊布上放满了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叔，怎么又多了些新奇的宝贝？”

东方看着地摊布上摆放的各类书籍，还真有些格格不入，他明明是算命的，啥时候改行了。

“这些啊，是我从两元店淘来的，到时候转手一卖就100，利润就是98，那可是暴利啊，如果我在这条路上走的顺畅的话，你小子以后可就是富二代了。”

东方扶额，小声嘀咕“你可真是个大聪明，连本钱都没算进去。”

虽然他知道光野一直都有个发财梦，但这个也太不切实际了，毕竟人不能一直活在梦里啊。

其实东方心里很明白，他出来忽悠人都是为了养活自己，很大一部分程度其实是自己拖累了光野叔，尤其是他现在还在上学的年纪，需要钱的方面就更多了。

所以他一早就在心里暗自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等高考一毕业，他就去当工读生。那时他也已经成年了，有责任也有义务去承担起这个“家”。

这样，光野叔也能够减轻一点负担。

“你说什么？”

“没……

我只是觉得天底下这样的傻子比较稀有。”

在这国民水平日渐提高的社会里，很多人文化程度都已经有所提升，更别提信这种路边卦师了。

要是真有这么多人信，他们俩还至于住在 狭小无光的房子里吗。

“你不信？叔这么多年在江湖上可不是白混的。想当年你叔也是在江湖上叱咤风云的人物……”

哎……光野叔又开始在吹了。

这么多年，东方听这些话听的耳朵都要起茧了。

所以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才让他二人沦落至今？还是说他会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其实是某个富商遗落在外的儿子，正等着他回去认祖归宗，继承亿万家产。

一顿强行脑补，这时候，东方比他叔还要不够清醒了。

桥底下空荡荡的，大多是受北街事件的影响。不然换做平日里，桥底早已有许多小老头小老太太的在跳广场舞了。

有时候更能看到年轻情侣在河边激情拥吻。

可现在，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夏日的燥热感慢慢袭来，让人感到又累又困。

光野不禁打了个哈欠，两腿一盘，像个不倒翁坐在地摊上开始了冥想。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光野开始爱上了打坐，有时候一坐就是半天。

每当他专注于自身修行，进入状态时，心里总会有一股暖流回荡在胸口，同时感觉整个身体都被放空，使他的整个人都得以放松下来。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就好像有一种无形的东西在把他身体里的垃圾给排放出去。

他能感觉得出来，他即将突破自我，完成觉醒。

这一天，他足足等了十六年之久。

正当他坐在地摊布上即将进入佳境时，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小青年，正拿着一本武侠小说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

“叔，来人了。”

被迫睁眼的光野被东方摇了摇手臂，刚刚进入的冥想一下子把他拉回到了现实之中，脑海里本该拼凑起来的少女画面一时间如同灯灭一般，顷刻破碎。

他看了眼那人，一身的装扮加起来应该不超过100块，而且应该还是个学生。

不过他手上拿着的金庸武侠小说倒是很吸引人。

不是有钱人就相当于他要少赚些钱，但如果错过这个人的话，那他们接下来可能都要过着饥一餐，饱一顿的日子。

自己少吃点没事，但是不能饿着东方，他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本来家族基因就不高，说到底还是大哥拖了点后腿。如果再营养不良的话，以后怎么成为高富帅，走上人生巅峰，毕竟东方的颜值还是遗传了他爸妈的，无可挑剔。

权衡之下，光野还是站起了身。

送上门的生意怎么能不要。

光野一改往常模样，大步流星的走了上去，拦住了青年的去路。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光野露出那一排的黄牙，继续保持着他那招牌式笑容，而后又摸了摸自己那所剩无几的头发。

“小兄弟，在看武侠小说呢。”

在他的职业生涯中，光野早已得出了面对客户时所需要的三大步骤。

第一步：套近乎。

所谓的套近乎就是在发现目标时根据他自身特点得出结论。比如：跟老人聊健康，中年人聊工作，小孩聊学习。

而面前这位身穿墨绿色上衣的青少年划分在小孩一类。

这类人群一般都比较好糊弄，因为并未踏足社会，不知道人心险恶，心智也不够成熟。看他这年纪，估计跟东方差不多大。而他手上拿着关于武侠类的书籍看的津津有味，就说明他对这方面很感兴趣。

青年似有些胆怯，双手把书挡在了胸前，可以看得出此时的他有些紧张。

这样的小细节自然被阅人无数的光野尽收眼底。

“你……你想干什么……”

从目前的观察来看，这青年的性格应该有些内向，就连说话都没有什么底气。

要是换做其他性格外向一点的少年，估计早就恶狠狠的瞪着光野了。

“我也对武侠小说感兴趣，想跟你聊聊。”

“可我不认识你。”

青年并没有放下戒备，但明显放松了许多。

“多聊聊不就认识了吗，相逢自是有缘，四海之内皆兄弟嘛。”

青年表面上虽有些胆怯，但他的心里还是很向往四海之内皆兄弟的豁达情怀的。

他不止一次在书里与各位大侠进行亲切友好的对话。或许，只有在这里，他才能展露出最真实的自己，毕竟这是他自己独有的小天地。

“那好，我们聊聊吧。”

青年犹豫了几秒，还是答应了。

“武侠小说里你最喜欢谁？”

“郭靖吧。”

“为什么？”

他的回答并不出人意料。

“因为他为人正直，重孝义，并且爱国，真正做到了“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光是这一点，我就很敬佩。”

“身为江湖儿女，能为了大家而舍小家的人自然值得人尊重。”

青年在说到郭靖时，眼睛里都在闪着光，看得出来他很崇拜他。

年纪不大，领悟倒不少。

“嗯，他的确算是武林豪杰，江湖上的大英雄。”

或许是青年第一次主动跟人聊武侠，又或许光野是第一个也这么认同的人，青年反而没有了一开始的拘谨。

“你也这么觉得吗？”

“是的，武侠小说里我也最喜欢郭靖……还有他的老婆……”

“啊？”

“开个玩笑嘛，黄蓉那么漂亮，谁不喜欢啊。”

青年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羞涩的说道：“我这样的人，配不上那样的女生。要是能遇到像黄蓉那样的，我也只配站在远处默默地注视她。”

看来还是个不自信的闷骚男。

这下光野可知道他的弱点了。

第二步：添油加醋的忽悠

光野拍了拍青年的肩膀。

“谁说你不配了，我刚才看见你的第一眼就觉得你面相不凡，将来可成大器。”

青年苦笑着。

“你就别安慰我了，我自己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

光野摆了摆手。

“我才没有忽悠你，看到旁边的摊位没有，其实我是一名卦师。”

听到“卦师”二字，青年才微微侧过头看向摊位。

旁边地摊上立着一幡杆，上面写着：天机泄漏处。

印象中算命先生的打扮好像也不是他这类风格的，倒颇有几分古惑仔的味道。

“你真是卦师？”

“怎么？我看起来不像吗？”

青年摇摇头，的确不像。

“你要是不信，我可以为你计上一卦，分文不取。”

“算命的有这么好心？”

看来这青年有被骗过的现象。

“我这是看你面相不凡，周身仙气围绕，想向你指点一二。要是换做其他人，我早就收钱了。”

面相不凡？自己什么长相他心里还是清楚的，从小到大从未被人关注过，犹如谷底里的尘埃，这样的面相真的不凡吗？

他对自己的确没有几分自信，可他还是忍不住的问了一句。

“你真的是神算子？”

光野指了指东方身后的幡杆。

“看到没，天机泄漏处，假一赔十。”

“怎么个假一赔十？”

光野轻咳了一声，掩饰内心的尴尬，这小孩说话也真够直接的，还以为他会就此认为自己不是在忽悠。

“意思就是说如果我算不准，就在你原有的卦钱上赔十倍，但我是免费为你算命，所以这句话也就不存在啦。”

青年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

“大师，你刚刚说我面相不凡，还有那个仙气围绕是什么意思。”

“你想听？”

见青年有些动容，光野故作玄虚。

“嗯。”

“跟我过来。”

光野坐回到了摊位上，青年也伺机蹲了下来。

见青年居然乖乖听话，主动过来，早在一旁看热闹的东方不得不佩服自己叔这忽悠的能力。

在他蹲下身子的那一刻，东方从他的身上竟感觉出了“正义”二字。那是一种由内而外所散发出来的气质。

青年只是看了一眼东方，没有说话。

“你看你红光满面的，我从你的面相就可以看出你不久后将会走大运！”

光野看似随心散漫但表情却很是严肃。

“你说我不久的将来会走大运？”

“没错，你不止会走大运，还会成为一个很厉害的人。”

“我爸平时都说我没用，将来也成不了什么大器。”

青年的眼里闪过一丝嘲弄。

“那是你爸不会识人。

而且我从你的面相可以看出你比较消耗你爸的财力，所以你爸这命很是坎坷，这辈子赚不了什么大钱，只能干些苦力活。”

“你说的没错。”

青年本不信命，可他现在好像又有些相信了。

看这青年的打扮就知道他的家境不太富裕，就更别提他爸会有多大成就了。有些时候，仅靠部分外在的东西还是可以一眼识别出来的。

“把你左手拿出来。”

青年乖乖伸出左手，光野只是随便看了一下，便得出了结论。

“你看你左手贯通掌与事业线组成一个十字，未来一定会是一位掌握实权的人。

不久的将来你不仅黄袍加身，而且餐餐都有大鱼大肉，不愁吃喝。”

“真的？”

“那当然了，我说过你面相不凡。”

“我再告诉你一个惊天秘密吧，这个秘密说出来，恐怕我要折在阳间的寿命，毕竟我这是在泄露天机。”

“你虽然命格不凡，但你生命线深厚又多灾劫，日后怕是要小心了啊。”

青年半信半疑，意思就是说他日后会有灾难？

“大师，这是真的吗？”

第三步：交付真心

“这可是我用减少寿命为代价替你算上的一卦，怎么会有假？”

见光野如此认真，青年更加笃定自己命中必有浩劫。

“大师，有化解的方法让我避免吗？”

光野掐指一算，在他的面前卖弄了一下。

“凡胎肉体怎么能够避免，这本就是你的劫难，唯有修成正果或许才能逃过一劫。”

“修成正果？”

青年有些不明白这话中的含义。

“对。”

见时机成熟，光野掏出几本书籍。

“这几本，可是我精心收藏的武功秘籍，里面可大有学问，跟市面上普通的武功秘籍不一样，我这可是大师开过光的。”

“我也是看你骨骼惊奇，是个练武的好苗子。等你什么时候到达剑圣的级别，或许这场浩劫在你的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你要知道你是有慧根的圣人。”

青年也曾幻想过自己有一天成为了武侠小说里的用剑高手，过着一人一剑走江湖，除恶扬善的日子。

而身边……还跟着一位美妻。

他相信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这样的江湖。

小时候他跟爸提起时，爸都说他是在痴人说梦，神志不清。

可他就是觉得书里的江湖未必不会出现在现实里，而那些传说中的用剑高手也并不是虚构的，武功秘籍也不是不可练的。

只是我们现代人从本质上就排除了它的存在。

只一瞬间，青年的脑子里闪过无数个画面，各类大侠齐上阵如幻灯似的循环浮现，都对他说着：吕桥烽，你生来就为传承我剑道。

这一刻，他竟不知自己是在现实还是在梦境中。

直到光野把他拉回到了现实里。

“大师，你说得对。或许我只有入剑道，才能避免我命中的浩劫。”

见青年沉浸在了武侠世界里，看来已经被洗脑成功，光野赶紧推销自己的书籍。

“我这里有修仙的，练武的还有言情的，你要哪种啊？”

“大师，你觉得我适合练哪种？”

“说实话，你是百年难遇的练武奇才，我建议你什么都练，日后必将所向披靡。

反正不贵，一共才三百，要换做别人，我都不舍得拿出来。”

光野一脸肉疼，仿佛做了个赔本买卖，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青年咬咬牙，摸了摸自己那干瘪的口袋。三百块，买三本开过光的武功秘籍的确不亏，剩下来的一个月伙食省一省也就熬过去了。

“好，我全要了。”

东方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青年把口袋里的三百元递给了光野。

“大师，我学成之后，一定会当面来感谢你的指点。”

看着青年搂着一沓书籍远去的背影，光野数着手里的钞票，整整三百块大洋到手。

东方错愕的看着那位离去的青年，还真是遇到傻子了……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一个熟悉的身影悄无声息的从桥洞里走了出来。

“孟若弗？”

“我在那边观察你们很久了。”

东方眉色一动，又惊又喜，连忙走了上去，询问他。

“你怎么在这？”

“要不要来参观一下？”

孟若弗指了指桥洞，原来那就是他的栖身之处。他似乎并不惊讶在这看到了东方，反而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光野。

但后来想想也对，能够拥有耳听八方，眼观六路的超能力，知道他在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原本沉浸在喜悦之中的光野在看到面前这个“老男人”的同时，整张脸都开始凝重了起来。

“好啊。”

东方又立即转身对光野说道：“叔，你先在这守着，我去去就回。”

不等光野说话，东方早已跟着孟若弗朝桥洞走去。

映入眼帘的是地上只摆弄了一床破旧的凉席，还有一个缺了口的水杯，除此以外，再无其他物件。

“你就住这？”

东方还是有些不确定，毕竟这条件实在是太简陋了，比他自己过得还要苦上百倍。

无法想象，他到底是如何生存的，还是说他的生存意识很顽强。

“很惊讶吗？ 倘若我说这是一块绝佳上好的风水宝地呢。”

东方不解，这儿也能被称为风水宝地？如果是对面的江景房，那他可以表示认同。

见东方没有说话，孟若弗倒显得有些无趣。

“这里能俯瞰江边风景，夏天有微风拂过，冬天有白雪纷飞，这还不能被称作是风水宝地？”

东方一时竟有些语塞，他说的好像又有那么一点道理？

另一头。

仙渝市郊区外围。

一大批身穿黑色斗篷，头戴鬼面具的男人出现在了道路上。乌压压的一群，在它们踩踏过的领域，天空也由此转换为了黑色。

而这条路，却无一人行驶过来。

空气中飘散着几缕浓烟，领头的鬼面人掐灭手中的香烟，幽幽的说道：

“愚蠢的人类，他们起码要绕三圈才能绕到火葬场。”

鬼面人似有些讥讽，带领着队伍继续向前走去。

火葬场周围一片寂静，但随着一大批身穿斗篷的鬼面人陆续来到这里，打破了原有的宁静。

“戌时在这里集合，解散。”

话音刚落，无数个鬼面人零散地朝着各个方向跑去。

一个红色身影从草丛里蹿了出来。

鬼面人并未转身。

“你失手了，你不适合跟我杀人。”

“我一定会做一名合格的鬼面死士！”

“你还是准备一下换个星球生活吧。这里，不适合你。”

“不！再给我一次机会！”

鬼面人终于转过身，声音机械且冷淡，并不像是从他嘴巴里发出的声音，倒像是从脑子里发出的。

“第一次出手就不利落的人没资格加入我鬼面一族。”

“我……我是有原因的……”

“？”

“我看到了一个少年，那个少年全身上下散发着若隐若现的紫光。”

光环即代表能量的一种象征，光环等级越高，那人的能力便越大。而紫光，已经隶属于九维外。

“大夏的人类里居然还会出现这等人物？这人日后必将成为隐患。”

只要身上尚有一丝光环气息，都能说明他不是一个普通人，只是被封印住了，等到时机成熟觉醒时，能量便会无限加强。

“看来……这个世界似乎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有趣。”

“去火葬场贴出告示，肯出售精致面容者，我必将厚葬，助他升天。”

“那你……是同意我加入鬼面一族了吗？”

“废话。”

红衣女子欣喜若狂，连连应声道：

“是！鬼面将军！”

四周只剩下它一个人。

鬼面将军终于摘下了面具，那是一个没有任何面部器官的脸。

这副鬼面具它早就已经受够了，它不想再看到自己这副丑陋的面孔。

为今之计，只能从死去的人类里挑选出一副上好的皮囊戴在自己的脸上。

它痛恨自己这屈辱的身世，搞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

它要报复人类，只有这样才能消除它的心头之恨。

现如今，它不需要自己鬼面一族出手，只需静待机会，暗地里出击，这样反而给了它养精蓄锐的大好时机。

“人类，山海经已经解封，我们的游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