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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差生出在了A班

隔天一早，童圆早早的来到学校，她从钱包里掏出三十块钱放到了俞北生的课桌里，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早上是英语早读，下午要报听写。童圆拿出本子就开始记单词，她的同桌来了之后一脸稀奇的看着她。

童圆不太聪明，只能比人多花些功夫，她英语这么好的原因，一是她喜欢，二是后天培养的。对于理科她却是没有办法，脑子实在转不过来。

见她进来，童圆对她笑了一下，她渐渐的愿意去克她身上的一些怪毛病，只是社恐一下子不会变成社牛。

宋思唯冷傲的别过去头，也没同她打招呼，比你笨的都开始努力，她自然不甘落后，随即也翻开了书。

班里的人大多已经来齐，俞北生踩着点走进来。英语老师是位中年女教师，早自习不过一半是不会来的，靠的是大家的自觉性。

英语课代表是宋思唯，她走上讲台，写下了今天背诵的内容：unit1-3单元的单词。

童圆关上书，转头轻轻看了眼从她旁边经过的俞北生，深深觉得，他就像阵龙卷风。怎么会有人每次走过去，都能把她桌子上的东西蹭掉啊！

这次是她的听写本，她不得已，只得弯腰捡起来。

俞北生走到座位上，刚翻出书，三张毛爷爷就掉到了地上。

他捡起来，眼底闪过一丝轻笑，还钱倒是积极。把它夹进了书里，翻开了单词表。

课间，生活委员吴美莉过来收早餐费。这个学校有规定，所有学生必须要交早餐钱，至于吃不吃那就是个人的事了。

至于早餐嘛，除了周三的牛奶蛋糕，平日里就是包子稀饭。

童圆从钱包里拿出四百块钱，递给吴美莉，找了四十回来。

吴美莉敲了敲宋思唯的桌子：“欸，就差你了。”

宋思唯放下手中的笔，声音有些冷：“就差我了吗？明明还有那么多人没交。”

吴美莉被她的话噎到，瞪了她一眼，往后面走去。一圈收回来，又敲了敲她的桌子：“该你交了吧，都交了。”

宋思唯支支吾吾道：“你......你又没提前说，我怎么知道要交钱，我没带，明天交。”

吴红莉冷哼一声：“前几天就通知了吧，你也在班群里，你同桌还不在班群里，都知道交钱呢，怎么每回，一到你这儿，就跟挤牙膏似的，没钱直说啊！”

童圆看着这冷场的尴尬，把手上剩下的三百多递给宋思唯：“你不嫌弃的话，我这还有点，我先借你吧。”

宋思唯红着眼眶，咬着下唇，‘啪’地打在她手上，“收起那副你作态。”

童圆的手抖了两下，白皙的皮肤红了一大块。瞳孔微张，有些不明白她突然的暴躁。她收回手，眼睫毛不自觉地颤了颤，低头坐下没吭一声。

“切，有人借你还不乐意了。拽个什么劲不还是需要别人施舍吗？”

吴美莉吊着脸，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说完，拿着本子回了座位，嘴却没停过，还跟同桌在吐槽。

宋思唯气急，她性子向来冷傲，女神惯了。被这么说自然是受不住，她冷眸瞥向旁边乖乖写作业的童圆：“你是故意的吧，明明不知道要交钱，你交钱干嘛。” 害她被班里人嘲笑。

吴美莉一走，她把怒火转移到童圆身上，给她扣上莫须有的罪名。童圆捏紧手里的笔，她确实不知道今天要收生活费，主要是她因为今天要还钱，于是把整个钱包都带过来了。

“我帮你，你不接受，那么就不是我的问题了。” 童圆抬头幽幽得看着她，细软的声音带着丝丝冷意。

“少惺惺作态了，你想显得自己很有钱吗？”

“我没那么说。”

童圆不知道宋思唯今天是怎么了，她以前以为她们就算不是朋友，关系起码也能维持在表面。

只不过那也只是她以为的。她看着宋思唯这颗水中莲花渐渐被漫上来的淤泥给沾染。

她不会吵架，也辩不过别人，索性，拿出耳塞，塞进耳朵里写数学题。不与小人论是非不与愚人争长短。

宋思唯最是见不得别人无视她，还想要说什么，坐在后面的俞北生开口了，他慵懒地半斜靠在墙边。

手中的纸飞机被他漫不经心地丢了出去，顺着风，掉落在地上。他依然在笑，只不过眼底的笑容却没有半点温度，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什么时候，这班就成你一人的了。有这斗嘴的功夫，不如多看些书，也该修下身养下性了。”

俞北生此话一出，班里鸦雀无声，他什么时候管过女生间的闲事？大家都感觉的到，他生气了。宋思唯碰到了他的底线。只不过他们不知道点在哪？

蒋驰翔这个马大哈，‘哟呵’，一声，打着篮球从外面走进来，球一下弹在了门框上，他朝里面喊了声：“生哥，走，打球去”。

俞北生站起来，慢悠悠的往外面走，蒋驰翔搭着他的肩膀朝外走，他们一走，教室里又恢复成菜市场模样，对于刚刚发生的一切，童圆丝毫不知道，她跟一道数学题杠上了。

宋思唯咬着牙，半声不吭，冷冷的看了一眼童圆，便趴在桌子上，后面的男生想要安慰她也无从下口。

蒋驰翔投下最后的一个三分球，他看着站在栏杆处发呆的俞北生，也没有打球的心思，抱着球走过去：“生哥，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可能是没睡好”，俞北生低头望着交叉的手，深邃的眼里满是深沉，现在的俞北生浑身都是低气压，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蒋驰翔叹了一口气，一副我早已看透你的表情：“你是不是对那新同学有意思啊。” 从那新同学一来，他这几天就格外的不对劲，他们这群青春期少男少女，对这事也是稍微了解的，班里都有好几对偷偷谈恋爱的。

况且，追俞北生的人也不少，只是从来来没见他对谁动过心。自从童圆来了，他倒是有些不同了。

俞北生轻轻瞥了一眼：“胡说什么。” 他怎么可能会喜欢她。

幸福这么遥远永远也不会降临在他的身上。他渴望的，却无法坏到把人拖进黑暗。有些事他自己来就好。

只是，她终归给他带来了久别的噩梦。这深渊让人生妄，也同样令人神往。

午休过后，开学考试的成绩就出来了。大家围在公告栏看成绩，童圆也不例外。

她从后面开始找，在百名开外找到了自己的名字，除了语文英语不错，文综在及格线低空飘过，数学物理闪烁着绝望的红灯。

童圆下意识的瞟到了第一名，俞北生，除了语文不过百，其他都差不多满分，位列第一，甩了第二名整整几十分。

童圆从人堆中挤出来，后脑勺撞上一个硬硬的胸膛，她忙说：对不起，后面的人‘闷哼’一声没说话。

她转过头，便看见一米八几的俞北生冷着脸盯着她。

原来学霸也看分数啊！脑子里面马上反应过来，他怎么又生气了？

她低头小声地道歉，闭着眼极为诚恳。即使这样还是引起了他的不满。

他抿着薄唇，冷哼一声：“你是蚊子吗？说话声音这么小，不如不说。”

童圆眨巴眨巴眼睛，她哪里惹到他了嘛，明明有好好的做人。

虽然平时不太在意别人说他什么，但是怼在人面前说的还是介意的。

心大是有一定的好处，那就是她不怎么会难过。但也有坏处，比如，此时这人这么说她了，她就应该狠狠的骂过去，结果她只敢转身逃走。

如果用一种动物形容童圆，那乌龟就是再合适不过了，只敢缩头不敢伸头。

童圆刚走，旁边的一个女生便朝俞北生走过来。小一届学妹，她此时害羞的往他那看了眼，眼眸下垂，微低着头。欲说还休的模样，朝他递了一封粉色信封。

别人都是害羞的低头，童圆则是害怕的低头，整一没出息的，这么没出息，当初还有勇气靠近他。

俞北生轻笑了声，等他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又想起她了，脸色变了变。

女生显然有些紧张，看着他对着她脸色时好时坏，十分捉摸不透。不过 ，从她注意到他的那刻起，就忘不了了。

她自认自己长得还是不错的，哪个见了她都说她样子清纯，像极了明星。她摆出最可人的笑容，等着他的回应。

旁边一众看热闹的，纷纷把他们围住。

这事毕竟是学校和家长明令禁止的。有人罔顾校规当众**裸表白的也是少见。

“喜欢我？”俞北生忽得就笑了，让女生有些晕头转向，她害羞得‘嗯’了一声。

“可惜啊，我最近胃口不太好，你这样的我会消化不良。”说完，便抬脚走了。

女生脸变的青一块紫一块，没想到会被人这么侮辱，还是以长得丑侮辱，她硬生生被气哭，更甚的是旁边起哄的男生，“我们不嫌弃你丑，考虑下我们呗，哈哈哈。”

下午两节数学语文课，上课铃一打，老师还没来，俞北生便把卷子分给组长发下去，直到四位组长都回了位，童圆也没有拿到她的数学卷子。

二组的蒋驰翔一下子跳到凳子上：“我靠，我竟考的这么好。”

有多好？他的同桌一戴眼镜的男生叫李博，凑过去看了一眼他的卷子，120分制的卷子，刚刚及格80，李博嗤笑了一下：“你奥利给吃多了吧你，你看看我的。”

李博考了111，确实不错，加上这次的卷子有点难。

“瞧你这德行，我吃你吃多了，我生哥满分说话了嘛，看你嘚瑟的，边去。”蒋驰翔十分瞧不起考了111的李博。

虽然他刚刚过及格线八分，但有进步，起码是老李头（数学老师）的夸奖方。

他们俩谁也不服谁，在班里闹哄哄的。童圆望了望同桌，见她正认真的纠偏，也没好意思问她。

深吸一口，走向后面的俞北生，知道他不喜欢她，她带着小可怜模样，声音放大了些：“班长，我没有卷子。”

俞北生从她下位便知道她过来了。他没有抬头，头顶软绵绵的声音，让他的心像是被一片羽毛在挠，这种感觉，十分克制。

他抬头看着她皱了皱眉，一副冷淡模样，“同学，老师只给我这么多，你没有，应该就去问老师。”

童圆听到他的话，背在背后的手快揪成了麻花，他一定觉得自己很多事。

对比他和老李头，她自然更恐惧后者。但前者也不管，不得已只好走。

俞北生眼神闪了闪，觉得自己话说重了，又咳了两声：“等等，我好像也没有，等下帮你一起问吧。”

童圆：“好。”

五分钟之后，地中海老李头才过来，咯吱窝夹着的玻璃杯放下，手中单独拿着两张卷子，他看了眼童圆：“上课。”

俞北生：“起立。”

“老师好。”

童圆跟着一起坐下，看着数学老师手里的两张卷子，她嘴唇抿的有些发白。

数学老师摊开两张卷子，开口道：“想必有位同学肯定会疑惑，为什么没有你的卷子。”

“我也很疑惑，我们A班什么时候出了个这么差的学生，童圆，30分！”

他念到她的名字，底下一片唏嘘声，童圆只得硬着头皮去讲台拿卷子，她拿完就想走。

被数学老师喊住不让她走，随后，数学老师又喊到俞北生的名字，他是全校第一，满分的卷子。

俞北生数学考满分是家常便饭，不稀奇，但是A班却出了个全班倒数第一，连C班的最后一名也有四十多分。

俞北生自她面前走过，站在她的身边，因为隔得近，童圆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

她咬住唇角，没敢抬头，本来脸皮就薄，知道数学老师故意让俞北生站在她旁边，就是为了羞辱她，脸更是涨红一片。

底下的同学小声议论，这一幕让女同学羡慕不已，巴不得被羞辱的人是她们，没想到考个低分还有这待遇。

老李头摇着头，一副孺子不可教也地训着童圆：“你是怎么进来的？你这成绩，我都替你丢人，120分的卷子，你连个格都不准备及。”

“我随便用脚踩两下都能比你高，你待在这儿只会影响同学们。” 老李头其实更想说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但是女生，他说话还是委婉了些，只不过，成绩不好的，他向来瞧不上眼，特别是这种差的离谱的。

俞北生余光瞥向少女，因为身高原因，他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她眼镜下的眼，纤长浓密的睫毛上好像挂着一颗泪珠，却始终倔强地没有掉落。

他嘴唇抿紧，半响，开口打断了老李头的教育：“聒噪。”

他的声音不大，但整个教室都听得一清二楚。片刻的安静，老李头显然不相信刚刚说的话出自他引以为傲学生之口：“你说什么？”

“您还没老，耳朵倒是不行了。”他说完，把手里的卷子往童圆脸上啪的一下甩过去，往外面走的时候蹭到了童圆的肩膀，长腿一迈离开了。

老李头气血上涌，拍了拍讲桌，跟着追到门口咆哮：“你给我回来！！！”

如果他有胡子，铁定吹胡子瞪眼了。

童圆眼角的泪因为俞北生的一撞而掉落，她稳住身形，拿下脸上的卷子，鲜红的分数，下面是少年的名字，她眼睛眨巴眨巴，没有人看见那滴掉落的眼泪。

“你先回位子上去。”数学老师因俞北生的顶撞，也没了训人的心情，满脸不耐烦的让童圆先回去。

童圆把卷子收好直到坐回桌位才松下一口气。

班里人觉得老李头是活该，谁让他让俞北生和差生站在一起，换谁都有情绪，以至于，大家一致觉得，童圆压根就不应该存在他们班。

两节数学课如此煎熬，俞北生一直没来上课，老李头连带着把他的账也算在了童圆的头上，一整张卷子的讲解，点她就不下四次，明知道她不会。

每次她支支吾吾，她的同桌就必举手，引得一众嘲笑。

珠玉在前，鱼目在后，老李头对谁都满意，对童圆的偏见更深。

只是她不明白，她的同桌为何突然对她敌意那么深。

课后，蒋驰翔过来敲了敲她的桌子：“那老李头，就那样，别跟那老头计较。”

童圆摇摇头：“我没事，谢谢你。”

蒋驰翔挠挠头，脸红了红，新同学人真挺好的，声音也好听，他倒是被她的谢谢整的不好意思了。

“哟，蒋驰翔，你怕不是喜欢她吧，一下课就溜过来”，李薇一开口说话，童圆便认出来她是那次在厕所说她坏话的其中一个女生了，一张普通到，一下秒就会忘记的脸，但是童圆却记得她的声音。

李薇捂着嘴笑，在他们两人之间眼神乱瞟，弄得煞有其事似的。

“这上一秒被老师说了，下一秒就过来安慰。”

蒋驰翔第一次觉得女生真烦，他毫不客气的回怼道：“李薇你有事没事，瞎说什么，你这才力，将来不做狗仔可惜了，没有都可以说的有。”

“真够八婆的，打球去咯。”蒋驰翔懒得搭理李薇，对着童圆笑了一下，便拍着球走了。

“你......”李薇被他气的半响说不出话来，转而蹬向童圆：“某人真是没有自知之明，也配待在我们班。”

童圆还没说话，还没走出教室的蒋驰翔一个球丢向后面的黑板报，因为反弹，擦过后面李薇的头，重新回到他的手里：“李薇你没完了是吧。”

蒋驰翔个头虽然没有俞北生高，但是胜在结实，他平时说话嬉皮笑脸的，这正经起来，颇有些吓唬人，李薇瞬间不敢说话了，她怕蒋驰翔真的要打她，只敢狠狠的瞪着童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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